他捏掉了一点烧成灰的灯芯,烛光又亮了一些,映在他滚落汗水的脊背之上。
屠烈的一条辫子都在这汗水的浸泡之中湿了一半,发丝缠缠绵绵地勾在后背之上,发尾随着他的腰窝没入披风之中,说不出的引人探究。
屠烈弄了水,给两个人洗漱,当然了全程都是他自己动手,因为陆珠睡着了。
他给陆珠擦脸的时候,忍不住坐在床边上,抬起筋脉凸起的手,猛虎嗅蝶一般地轻柔别过陆珠脸边湿漉的发丝。
他在床边坐了很久,也这么看着陆珠很久。犹如一个守护神,日夜不休地守护着他唯一的珍宝。
但是屠烈这难得的缱绻深情,连陆珠都没能看得到。
屠烈非常满足他们这样的状态,像兽人族的每一对夫妻那样相处。但时长又不能够满足于这样的状态,因为他始终无法拥有她。
无论是他们不能彻底契合的种族鸿沟,还是……他心中难以排解的不安和无法留住陆珠的感觉,都让屠烈感到满足又害怕。
只不过他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伤春悲秋。
屠烈很快洗漱好上了床,抱着陆珠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他们继续去陆地城中清扫那些怪物。
这一次不同于昨天的忐忑,卫兵们因为昨天的大获全胜,信心倍增。
再度打开水上闸门,他们穿越了水上通道,去往了陆地城。
步枭在队伍的最前面,开启闸门的瞬间,他举着剑挽了下,做了个冲锋的动作。
然后他身边昨夜被他专门找过的卫兵们,就迅速和他率先冲了出去。
步枭需要先找到他的父母,所以他这次冲的不管不顾,陆珠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甚至拉住了马上要兽化的屠烈,说:“给我看看裙子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头发,好疼。”
屠烈立刻停止兽化,撩开陆珠身上的披风帽子,给她解头发。
卫兵们陆续都在两个人的前面冲出去,屠烈把头发解下来,也很快兽化冲了上去。
只有陆珠走在最后,提着袍子绕过水上通道被点燃的怪物,慢悠悠地走进了陆地城。
郁山和李勤将闸门关闭,陆珠和卫兵们汇合的时候,屠烈打头,已经将一堆怪物烧起来了。
不过步枭并不在这里,他今天比昨天杀得还疯,已经带着卫兵们冲进了一间屋子里面。
淮高城的陆地城确实非常巍峨,建筑相比于大荫城甚至是莱宁城,都有过之无不及。
他们从外面看去,就仿如进入了古老的城堡,建筑以黑砖为主,到处都透着厚重和古朴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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