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老夫人瞧着高兴,把压箱底的嫁妆都拿出来赠与给了嘉回。
她拾起两人的手叠放在一起,再次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从今天起,你们便归为一体,富贵同享,荣辱与共,望你二人携手并进,无论何时,都莫要忘记相守的诺言。”
嘉回宴绥齐齐躬身,答:“是。”
宴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忽见嘉回面色煞白,又看她脖子深处隐约透出点点红印,才知她已忍耐许久,只为不让大家失望,咬着舌尖硬生生扛着。
“去吧,过你们小两口自己的日子,就别管这里了。”
嘉回弯腰告退,行至屋内,终于熬不住瘫倒在床。
接连几天她都没有露面,推掉一切拜贴,只管窝着等待恢复体力。
可宴绥仿佛久旱逢甘霖,一朝尝过,不够滋味,便是有空就逮着嘉回往床榻上滚。
荷月明月每晚轮值守门,听着屋内的动静,脸红得宛如廊下挂着的红灯笼。
──
第九日回门礼,宴绥要和嘉回一起入宫拜谢梁文帝,另外参与家宴,同放孔明灯祈福,直到次日再行归府。
梁文帝虽没有亲临二人的婚宴,但派了贴身太监时时出宫前往打探,他知晓嘉回的近况,每每得了好物,总要第一时间送到宴府门口。
嘉回跪下叩首,梁文帝已经悄悄红了眼眶。
她如今的打扮已有了小妇人的模样,很是端庄温婉,比之从前少了许多稚气。
可她此刻眼下泛着乌青,被人搀扶着似有弱柳扶风之神态,此情此景,由不得梁文帝多想,同为男人,他怎会不知情为何物。
把嘉回交给元漾,梁文帝关上门单独与宴绥叙话。
这一聊便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等宴绥找到嘉回时,她正与宫人们一起欢喜地扎着孔明灯。
过节放灯是大梁约定的习俗,眼下虽还未到节庆,但公主回门视为大吉,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着手开始庆祝。
宫廷晚宴持续到了亥时,嘉回早就闷不住偷偷跑到了御花园,这里汇集了一堆等待时机准备放灯的宫人,既是为她祈福,也是背地里替自己求个心愿。
深秋的夜里总归有些霜寒,但大家的热情似乎不减反增。
当月亮不断攀升,临近子时,有人吆喝了一声高喊,三三两两开始互相帮衬着点灯。
噌的一下火苗燃起,接着愈来愈多,像是烽火连成一片,整个后宫都被火光照亮。
宴绥散了酒劲才来寻嘉回,尽管人多冗杂,他还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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