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她不仅拉着嘉回说了许多体己话,临到末了,还不尽兴地要把人留下来畅饮几杯。
直到小半坛果酒见了底,太子妃已然醉得晕头转向,嘉回这才配合着宫人把她送进屋子安顿好,等确认无事后才放心离开。
还好后半段的时间里,她自始至终都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只小酌了半杯,要不然按照平时的酒量,这会儿也得醉倒在东宫不省人事了。
晚间有小太监赶去向嘉回禀报,说到宴绥返宫正在殿内等候,她以为对方许是有什么急事,便匆匆赶了回来,走到殿内却又不见他的人影。
庭院深深,寂静清幽,偶尔只闻几道鱼尾摆动池水的“啪嗒”声。
嘉回四处打量了一番,的确没有看见宴绥的身影,只有桂花树下的石桌上放着一个大木盒,不知是不是他留下来的东西。
好奇心作祟,嘉回小心掀开了盖子,只是略微一瞥,却让她有些移不开眼了。
月下的玫瑰蓓蕾初开,犹如灯下的美人,即使有一层朦胧的光晕遮面,模模糊糊,不显山不露水,但还是不难看出其中的婀娜与艳丽,粉嫩花瓣层层聚拢,由里往外,自然舒展开来,嘉回一一扫过,发现每朵的颜色和其绽开的弧度也都是惊人的统一。
她拾起一枝凑到鼻间,吸气之时却只闻见一股淡香,没有很浓烈,也没有很甜腻,淡雅得仿佛沸水煮开的清茶,有些清冽,也有些醉人。
“殿下喜欢么?”宴绥飞身下地,快步来到她身边,低声问道。
他本在屋顶之上就注意到了嘉回,但想给她个惊喜,又想留下时间来让她单独欣赏,所以偏偏拖到此刻才出面。
她在看玫瑰,他又何尝不是再看她。
嘉回闻言转身,朝他笑得温柔,“玫瑰很美,我很喜欢。只是……”她话音一转,问道:“花期已过,你是如何摘得的?”
“永生花而已,不是真花却又出自真花。”宴绥顺着魏卿则的话语解释了一遍,又拿出之前做好的功课对嘉回说:“不仅颜色比鲜花耐看,就连触感都尽可能最大限度地还原。好好养护,可以保存三年之久。”
嘉回仔细瞧了瞧手里的玫瑰,又拿手指捻了捻上面的花瓣,忍不住惊喜道:“我都没有发现,原来是手工制作的,长安城里竟有这般奇妙的好物。”
她的眼睛散着光,眉宇间也尽是笑意,嘴角弯弯翘起,露出两颊的小小梨涡。
宴绥突然明白了世间儿郎为何不惜一掷千金也要哄得意中之人欢心,以往的他对此嗤之以鼻,如今却是身在其中,好似有一把蜜糖灌入胸腔,甜得他心脏扑通直跳。
原来看到嘉回欢喜,他竟比她还要欢喜。
“殿下不常出宫,自然很少能了解到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儿。”宴绥笑着道:“不过也只是些供人赏玩的工艺品,比不上宫里的物件价值连城。”
嘉回望着他,眸中似有月光汇入,清澈且透亮,“先前也只在话本子上看见过,还以为是编写的先生随意胡扯的,没想到真让我碰见了,远远瞧着,竟也丝毫不逊色于御花园里的珍奇品种。”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