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弈还保持着伸手垫在她额前的姿势。刚才的急刹车时，两人都惯性朝前靠去。她的前面是坚硬的隔板，池弈便下意识伸手垫在了她前面。乔晚棠的额头与他手心触碰了一瞬，而后她立刻别开脸。
也是在这一冲击下，两人都缓过情绪，冷静了下来。
池弈看着她红了的眼眶，心更是软了下来。他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乔晚棠却抬手，“啪”地拍开他，从包里拿了自己的纸巾出来。
不愿意与他合作，不愿意与他多做交流，也不愿意接受他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张纸巾。
池弈闭了闭眼睛，攥紧了手心，松开后才说道：“棠棠，聊天记录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可以把我删除好友，但是不能把我手机里的记录也清除了。”
“没有意义的东西你留着它……”说到一半乔晚棠自知理亏，就卡了壳，又不承认自己过分了，生生别开脸不再看他。
“有没有意义，我自己能判断。”
“你到底想干嘛？”乔晚棠咬着唇，还是决定挑破这层界限。她知道，依池弈的性子，只要她不问，他就能永远不说。只有挑明了他说了，她才好明确地与他划清界限。
他深深凝视她许久，心里不断做着挣扎，做一次建树又推倒一次，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我想你回来。”这短短五个字却说得他极费心力，仿佛说完就用光了他所有的精力。说完之后，他还是定定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她的审判。
乔晚棠却轻巧说道：“我本来就在自己该在的地方，不需要回到哪里去。”
“那我来你这里。”他这么说着，也下定了决定。乔晚棠略微诧异地看向他，这实在不像是他能说出的话来。
两人都是压低了声音，前面几乎听不到动静。不过也正是听不到声音，才引起了前面人的注意。小金摘下耳机疑惑道：“池哥，你们采访还没开始吗？”
池弈道：“前面找个位置停车换位置，你来采访，我盯着直播间。”
小金还以为自己直播间的盯梢工作没做好，赶忙让司机停下，两人好交换位置。池弈下车时，乔晚棠紧紧盯着他的身影，不自觉咬着嘴唇，心里更是纠结。他说要来她这里，怎么来？她倒是要看看他能做出什么改变。
小金进来瞧见她这副模样，以为池弈的态度惹到了她，便替他解释道：“池哥就这脾气，对谁都这样，您别和他多计较。”
能怎么计较？他确实一直对谁都这样，连恋爱期间对她也这样。
她只能平复心情，撑起微笑道：“我们开始采访吧。”
要采访的问题很简单，小金又说了一遍，乔晚棠便回答了起来，没费多少时间。余下的时间他又拍了几个她坐在车内看窗外的镜头，与路途上经过的风景镜头，便差不多了。
车子一路从市中心驶到乡镇，花了两个多钟头的时间。乡间风景好，乔晚棠一路看过来，并不觉得疲倦，心境早已随着这油画般的景致平静下来，唯一后悔的就是自己没有把画具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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