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轻度的。那种一遇到紧张情形,就会闭眼抬手摇摇欲坠,宣布:‘我心脏病犯了’的家庭妇女。”
“知道你走掉,她会心脏病发作的。你以为一个妈妈会关心家里失窃更甚于儿子逃走吗?家庭妇女最关心的不是家里的钱,而是丈夫和儿子。”
“……”
“你干什么!没有你这么开窗的!下雨呢。”
“我闷。”
“怎么了?”
“没怎么。”
“你怎么忽然这样?”
“别碰我!”
“你……”
“我说,别,碰,我。”
“……那随你吧……司机,什么时候到火车站?”
“这不是到了吗?”司机说。
C
你开了车门,冷雨在那一刻扑了下来,你几缕沾湿的刘海随即以顺从的姿态帖服到你的额头。
你的男人紧抿着嘴唇,固执地缩在座位的暗角,听任你跨出车门,在阴雨霏霏之中跨向车后箱。
司机的手指落在了一个玄妙的机关上,车后箱盖在你的注视中伸起。
不必否认,此时你记忆中闪过了约翰·屈伏塔和萨米尔·杰克逊在《低俗小说》中取枪的场景。
秘密轻而易举的被你洞悉。
弹起的车箱盖犹如阿里巴巴的石门。
火车站那变幻的暗光成为了照耀珠宝的烛火。
在那幽暗的箱盖中,臣服着那即将随你浪迹天涯的包裹。
你抬起头来,透过车后的窗玻璃,无助而绝望地看到,你的男人,我,帕里斯,在雨阵切割的视野中,保持着缄默与沉肃。
一种偏执的狭隘。
男人的傲慢。
你一定是如此思索。于是你咬了一下嘴唇,一滴雨水被你的牙齿从中分开,化为二份。一份沿唇流落,一份咽下喉咙。
你的手离开了箱盖。
你大步流星(你穿的运动鞋正适合如此蹬哒)地回到了车门口,你朝着车中,那个傲慢的男人,你的男人,我,大喊一声:“你这个王八蛋!你帮不帮忙?”
作为一声大喊的回馈,你看到了你的男人,目光在你脸上倏然一扫。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那意味着固执、坚毅、自大和跋扈。你燃烧的怒火促使你圆睁双目持续和他的对视。然后你看到——不要讳言你的惊讶——他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他伸出右手,舒展肩膀:“拉我一把,我亲爱的。我一个人是钻不出来的啊。”
D
我把箱子一一放上传送带,向车站把门的出示了车票。
把门的女性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点头,让我和我的女人自她身旁越过。
车站入口处,一张木黄色的桌子。敲一下,沉厚的回声,那么应当是木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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