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了灯。
我仰面朝天,看着莲花状的吊灯,熹微不明的光亮。我咳嗽了几声。脸上依然火烧火燎的疼。
“好些了吗?”她走到床边,伸手碰了一下我的脸。我畏缩了一下。
“疼。”我说。
她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看着我发了一会儿呆。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让我能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坐我旁边,看到你能这么关心我,就好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儿呢?”
“那你给我倒点儿水吧。”
“说实话,”她看着我把空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问,“干嘛要替我挡那些拳头?”
“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我说。“多年前沉睡的爱情被召唤醒了。”
“你对小胡也会这么说吗?”
“什么?”
“没什么。当我没说。你还要水吗?”
我看着她站起的背影。石英钟指向了10。猫头鹰的眼睛闪烁不定。
“你吃醋了吗?”我让自己的笑声尽量显得克制。
“没有。别胡说。”她说。
“啦啦啦你吃醋了。”我说,“你爱上我了。我英雄救美总算没有白救。”
“被人打还算是英雄?”她说。
“慷慨赴义嘛。不算英雄?”
“还要喝吗?”
“不了。”
她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站在床尾,默默无语地看了我一会儿。
“谢谢。”她说。
“创可贴。”我说,“红花油,在柜子里。”
“其实你是个好男孩儿。”她说,让蘸着红花油的棉花在我脸上摩挲而过。我斜倚着,听任她摆布。
“对了,这个给你。”我说,将右手依然捏着的残败的玫瑰花递给她。
“傻瓜。”
“刚才不是还说我是好孩子吗?怎么又说我傻?”
“其实你还是忘不掉小胡。对吧?”她说。
“小胡是谁?”我问。
“你呀。”她微笑着,叹气。
“要走了。”她说,“这么晚了,不回去就没地铁了。”
“你来上海住哪里?”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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