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说,“三年没有见到你了吧。白驹过隙呀。都老了。”
“到夏天满三年。”她说,“高三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你该快22岁了。老?”
“你的样子变了很多。”
“哦?怎么变了呢?”
“简单来说,如果高中时我看到班里有你这样一个绝代佳人,我大概不至于无动于衷。”
她冷笑了一声。
“好,我明白你的态度了。”我说。“你不坐的话,我也只好站着。”
“站着咯。”她毫不留情地说。
“那么,”我说,“是她让你来的啦?”
“也只能是她了。你该清楚,你也没那么大吸引力让我主动跑过来找你吧。”她眯起眼睛,“高中时吃你苦头还不够多?”
“这个问题必须交代清楚,”我说,“我高中时虽然没来得及给你送玫瑰,可是也没有怎么得罪你。”
“哪一次你都晚交数学作业。哪一次我抱着本子往办公室走,你就扑上来把刚补好的一本扔在我手里。吴老师居然还要我给你补数学。就补了两次,还搞得我男朋友生气。”
“其实,”我说,“我那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罢了。只能怪你总对我冷若冰霜。至于您那可爱的男朋友。那个天启皇帝的转世,热中于木匠活以至于四肢都跟树枝一样粗细的男人,不是高考前就和你分手了吗?”
她又冷笑了一声,把空了的水杯放在桌上。
“别跑题。”她说,“你那套发散性思维扯淡可以用来骗小胡三年半,可是,对我,没什么用。我倒是一直庆幸她和你分手了。”
“哦?是不是那样你就有机可乘了?”
“张先生,”女孩儿气得嘴角带笑,“你完全可以采取另一种方式说话,这样我不至于对你有抵触情绪。”
“叫我张同学好了。我们可以彼此称呼张同学。就像高中里一样。”我说。
“今时不同往日了。”她说,“别跑题。我们现在要谈论正经事。”
“正经事嘛。是指到哪里吃晚饭?你爱吃中餐还是西餐?”
她没有顾及我打岔,打开提包,开始翻检。我走到窗口,将窗帘拉大一点。阳光如一片水流般落在了地板上。明亮的波纹。风吹动着树影。一片斑斓之色。对面楼房阳台上的晾衣绳上挂满着躯壳般的衣服。俨然法国大革命时期巴黎街头的绞刑架。
“这个,小胡让我给你的。”她说。
我回过头来,接过她递来的一本书,《意大利童话》。
“她说,把这个还给你,你们之间就两清了。”女孩儿继续说。
她顿住了,也许是注意到我的脸色凝重。她拿起了显然已经空的杯子,做喝水状。我安静地翻开书页。扉页上的一行字:
“给美丽的兔兔。生日快乐。2003·10。”
“谢谢你了。”我说,“她还有什么话要你转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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