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行吗?”
“现在嘛,本小姐已经成熟了,长大了,二十二岁了,早厌烦那些感情游戏了……你哪,做我的弟弟还差不多。不过我要有你这弟弟啊,头发早都烦白了。”
第二章 .失踪的丁香
他八成是和那个女孩子一起走的。
那个女孩子的眼睛是狐狸眼,最能够勾引男孩子了。
他活该。都上大学的人了,还这么天真。
他活该。他现在最好是在大街上饿着。
时间:2005年2月6日
私奔的那一天
A
后来谈到那一个悲惨的下午时,她说,为了纪念四十七岁生日过去了整整六个月,她那天完成工作后并没有直接回家。
她和几个生意场上的伙伴一起在黄昏时节聊天,并且观赏了2005年这个城市所下的第一场雪。
她的伙伴们,包括一个辞去公职的前任警察,一个老牌汽车销售中介人,和一个电话接线员,一边吃她放在桌上的意大利产巧克力和从南美漂洋过海而来依然保持鲜活面貌的水果,一边对她的容貌观感与实际年龄表示了恰如其分的惊叹。
她后来辩解说,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些恭维如同餐厅提供的辣子鸡中埋没于广大辣椒的几块鸡肉一样,仅仅是用来维持一些彼此心照不宣的场面话语。
她强调了自己的政治面貌和聪明才智——包括她历年的工作状况、她的政治觉悟和经济状况——比较不明智的是,她还以半炫耀的口气泄露了她的实际经济收入。
她为这最后一项的泄密付出了代价。
在走出警察局一周之后,几个来自郊区的亲戚孜孜不倦的电话和短信,迫使她更换了手机号码。
在更换手机号码之后,她给自己电话本上的每一个人都发了短信,通知他们这一重要变更。
第一个回她短信的人是她的一个麻将桌上的朋友,短信全文是:“呵呵没有想到徐老板你除了杠上会玩花头连赚钱报数都不老实。”
如果不是她的丈夫阻止了她继续说胡话,警察局问案的同志也许会对这位女商人的经商内幕产生兴趣。
在喝完一杯水后,她继续回忆着那一天。
她说,在给住院的母亲打去了慰问电话之后,她是在比平时晚半小时左右开车回家的。
她开着蓝色帕杰罗——为什么是蓝色?
因为,我儿子说,他喜欢这种蓝色。他将来如果出版小说,一定会是蓝色的封面。他房间里的墙都是蓝色的。
警察说,停。
继续说——她去某个饭店买了几个现成的热菜,然后,为了警察已知的理由——纪念四十七岁整六个月——她去花店为自己买了一束紫色的丁香。她说她喜欢丁香那苦涩而迷离的香气。
自从她年少时在中学的花圃中首次见到这明丽的花朵,她就决定,不再去爱那布满斑斓花纹的蓝色地球仪、画满梅花般格子的习字本和五彩缤纷的蜡笔。
她还说,丁香的花瓣,柔软得犹如婴儿的嘴唇。自从她第一次亲吻她的儿子——那还是21年前的某个夏天午后,她在医院的病床上,假护士之力,脸色苍白——之后,她就将她的儿子比做她的丁香。她要让她的儿子像她最爱的紫色丁香花一样,柔软、明丽而又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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