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对方是敌是友, 眼下可以确定的是:
乾方不光被抢,还落在了白家人手里。
齐同鹤对白家的恩恩怨怨也有所了解,此刻发现被膈应的不止他一个了, 登时饶有兴趣地望向一旁的白桥, 希望她也能露出些同他方才一样的不虞神色。
然而白桥注定是要叫他失望了。
被白卿自幼欺压的那个白桥并不是她, 就算是, 她早已见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又为何还要拘泥于那一方院落的鸡鸣狗吠?
白桥心思尽数放在那不知名的讯号上。
他们只是通过铜管才能偶然知晓白卿想要传密给某人, 可再有通天的本事,也看不到密语的内容,同样无法传信给萧晖让他帮忙复述。
但可以确定的是,白卿当时的语气并不轻松, 那算盘想要传达的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夜探易忠的事,暂且放放吧, ”女孩右手捏着折扇轻敲桌沿, “且不论白卿究竟想说什么,避人耳目的意图是显而易见的, 我怀疑钱庄里并非只有伙计和白家人。”
“你是说,”齐同鹤眉头微蹙,“还有什么厉害人物盯着乾方?”
这样的念头冒出来, 屋里众人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我们莽撞了, ”白桥叹了一声,头一个检讨,“祁景闵激怒我们,抱的便是引我等现身的目的, 又岂会不在乾方安插不得了的眼线?”
祁景闵并不知道乾方一群人就躲在院子里,派人的第一目的大约还是盯着外面的可疑人物, 但必定是日夜不休地盯。
若他们夜里在院子里一冒头,那么便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这道理并不难懂,众人都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可……
“可我们能等,边疆形势严峻,却是等不了多久,”密室角落里,赫叔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从东羯全蝎上挪开,垂着眸子缓缓道:“二殿下可还等着姑娘拿出法子来解西疆之急,怕是拖不了多久了。”
白桥心里嘶了一声,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二皇子的亲信。
赫叔一双幽黑如渊的眸子无悲无喜地盯着她,里面似乎还带了几分威胁。
显然,若白桥当真要不顾一切将此事往后拖,白晓的伤情,赫叔恐怕就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尽心竭力。
而且,虽然最大的弱点在北地,可若北地真的出了问题,祁长廷的西疆又何尝不是唇亡齿寒?
这就有些麻烦了。
白桥手指捏紧了扇骨,轻抿薄唇,脑中疯狂转动,目光也习惯性地四处乱飘。
突然,视线划过堆在角落里的一只麻袋。
那只麻袋她见过,当初还好奇打开看过。
若没记错,里面好像是……
女孩倏尔挑了眉角,望向一旁同样在冥思苦想的齐同鹤,问道:
“齐掌柜,这间密室,据说是你家殿下一手设计的?”
齐同鹤先是顿了下,而后十分骄傲地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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