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桥追上半步。
祁长廷又退。
终于在脚后跟触到门板时不得不停了下来。
少年似是有些羞恼,强行在眉眼间凝出一丝冷意, 殊不知, 他偏头时露在外面的耳朵,早已烧红了半边天。
“没有吗?”白桥忍住笑意,又问他,见少年依旧不答, 轻叹一口,“好吧, 那我就走了?”
女孩话罢,果然紧接着动了步子。
祁长廷更恼,却终于转过头来拦人,可甫一抬眼,
却见阳光下的小娘子始终不曾转过身去,连离开都是倒退着,一双透亮的眸子温温柔柔地瞧着他,却又分明带了几丝狡黠。
祁长廷这次终于没有躲开视线,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伸出了手。
白桥挑眉,十分配合地将手搭在了少年掌心,谁知下一秒猛地被拽了一个踉跄,吓得身子都僵住。
少年人坚实的手臂环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按在最薄弱的颈侧,却也同时将脑袋凑到了姑娘肩窝。
“阿桥。”祁长廷像是在呢喃,低低的声线像是带了钩子,牵着女孩的耳膜发痒。
“嗯。”白桥含糊应了一声,渐渐将有些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
少年的手臂又收紧了些,白桥感觉到他腮帮动了动,像是在酝酿什么及其难为情的话。
她静静等着。
“你,”少年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十足的紧张,“你若只是为了你兄长,我真的可以保证,等他回到东都,将那只全蝎仔细交给他。”
是的,根据塔图索的招供,东都之中竟就有东羯全蝎的踪迹。
那还是塔图索年轻时,听他的老师说起,前些年北突厥的老可汗和大徽的关系还没有闹到那么僵,他老师的老师在随着队伍去东都出使时与太医院一位年轻的郎中一见如故。
使团在东都呆了足足半年,谁知人心诡谲,临走时,在践行宴上遭了刺客。
老毒师被一箭穿胸,临死之际,没有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留给徒弟,而是给了那名郎中。
那最宝贵的东西,正是一只东羯全蝎。
东羯全蝎炮制不易,而一旦制出来,便如同那陈皮,越放越毒。
若那名郎中还好好地保存着那只全蝎,眼下便已是将近四十年,一只说不准就能顶两只用。
白桥昨夜从何成手中夺过的除了祁允政的密信,便是这份塔图索的口供。
祁长廷不知道白桥究竟是为了那只能救白晓性命的东羯全蝎,还是为了她口中所谓的……
少年脑中不可遏制地想起昨夜,耳朵烧得愈发烫了起来。
她对他做着那样的事,口中还说着那般情话,将他拿捏在手心里折腾得晕头转向,拼死才将声音尽数堵在喉咙,其余哪里还能招架?
等再回过神来,口中已经稀里糊涂地什么都答应了下来。
可今日看到白桥收拾行囊,他又恍惚自己昨夜听到的究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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