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两人一坐一立,傅则脸上还存着淡淡一丝低热带来的红,脸色瞧着也有些白,一直站在那儿静静听着。
姜应檀望着他一副虚弱模样,心中总归是不忍的,把人招过来坐在一旁,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恼意。
“又不是刑讯逼供,我也没责骂你,你干楞楞站在那儿作甚?不晓得自己现在患了病,得尽量多留一分气力才行嘛!”
闻言,傅则眉眼带着笑意,“还是夫人体恤。”
“别只晓得说好听话,”姜应檀瞪他,伸手不轻不重拍了两下桌案,很是威严,“原先还只觉得自己猜得不一定准,多少是会出错,但瞧你刚刚跟锯嘴葫芦似的,可不就是印证了我方才所言?”
“快点交代,到底怎么一回事?分明是扯不上关系,也没见过面的两个人。”
瞧见她一副嗔怪模样,傅则不禁失笑,复又很快收起笑意,正色道:“终归是阿姐的私事,到底要不要说与夫人听,不能由我就这么说出口,不如夫人还是亲口问阿姐吧。”
本以为姜应檀此番得不到确切回复,定然是要恼怒,哪知她忽而莞尔,抚掌道:“就是这么个道理,不然找你干什么?你赶紧去探探口风,若阿姐松口了再来喊我。”
听得此言,傅则不由暗自反省。方才,他只想着姜应檀被外人口口相传的“飞扬跋扈”的事,于是婉言提醒她此事不能这么处理,要多思量姜暮窈的所思所想。
说白了,他还存着原先的观念,有些误信了外人所言,而忘了这两月亲眼所见的姜应檀究竟是何模样,谋定后动、赏罚分明,根本与传言里的顺安长公主不是一个人。
此番,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傅则又问:“既然夫人能预料到,阿姐或许不愿提及往事,为何还要探究此事呢?”
姜应檀十分坦然,“阿姐好不容易从北燕归来,从前过了太多苦日子,今后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是再难寻,我也要找来带给她。”
“前段日子,无意间瞧见过阿姐作画,虽未看清,但依稀瞧着是个男子,或许就是阿姐的心上人。便也不难猜想,当年阿姐无奈和亲,定然与心上人分离了的。”
傅则无奈看她,故意道:“夫人都猜到这里了,难道就没想过,已经这么些年过去,阿姐的心上人许是已经成婚,儿孙满堂了呢?难不成你还得拆了人家姻缘,硬生生将人抢来?”
“当真?”姜应檀顿时怒目而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瞧着像是要立马回京,将那人抽筋剔骨似的,“好啊,本是想着能被阿姐放在心中的,必然会是深情不移之人,倒不知是个与世间薄情男子一般无二的糟烂!”
傅则不由心中暗叹,刚刚还以为姜应檀改了性子,没成想立马现了原形。她内里还是那个不拘外人目光、我行我素之人。或许在旁人看来很是不喜,但在他傅则眼里,就是千万般的好。至于姜暮窈心上人一事——
他连忙将人拉住,“哎,别急!那人没成婚。”
“真的?”姜应檀缓了一下,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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