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好似没兴致。”
“答案,你可是寻到了?”宋清尘轻手摘了她发髻上的步摇钗配。
李玄玄和衣躺在床上,睁眼瞧着床榻上方的幔帐,不说话。
“你知道是谁了。”他解开她腰上下襦裙的结带。
“嗯。”李玄玄似是无力,也不动弹。
他将她上襦衣襟的千丝结松了开来,似在揭晓答案:“我知道,是云执。”
“你怎么猜到是他?”
“他是扬州的时候,出现在咱们身边的。胡来和尚嘴里的他,应该和元郎家境相仿,可他跟元郎站一起,分明就少了许多烟火气。当然这算不得理由。只是我肯定其他人,没有动机和机会,但是他有。昨夜里,令令回来同咱们说,冷月嫣要去松风谷的时候,只有他,有时间去给管家送告密信。”
“你说的对。我此前从未在这些事情上,如此细致的考量过,是我大意了。”
“那你怎么猜到是他?”
“那日我发现白野望不是中毒,不是生病,只是对某一种东西会有特殊的反应,比如起风疹。我忽然就想起,初一那日,胡来和尚提醒云执,说雕胡饭是菰的种子,让他不要吃,免得起风疹。我记得端午节的时候,绿珠也提醒过我,说那日的角黍有菰米的,当时我还没懂。她以前是十皇子跟前的,可能十皇子吃了菰或者菰米,也起风疹?她便以为这是李唐皇室的通病吧。”她又问道,“你可知道十皇子今年多大么?”
“他是陛下老来得子,年轻的很,应该二十二三岁左右。”
“嗯,以前云执总讲胡来和尚的故事。说那若水荷花酥,本叫做琼花酥,胡来和尚给他先前的心上人做的。还有那日我们喝的那个酒,也是他打算大婚时候饮的。不过那是二十三年前了,他的未婚妻舍弃了他,另攀高枝了。淑妃不就是扬州人么?若她二十三年前弃了胡来和尚,嫁给了圣上,当年生下十皇子,而后又生了个二十五皇子,养在逍遥观里。这一切是不是都说通了?”
“你的意思,逍遥观里死的小道士,并不是真正的二十五皇子。而云执才是?”
“那千世寺本就和逍遥观同在云丘,王甫一可以为了她妹妹的小儿子,建个道观,胡来和尚也可以捐个寺庙,给云执留条后路啊。所以逍遥观大火前,云执就来到了浮生酒肆,说是胡来和尚的徒弟。他们早就知晓那逍遥观会和那批粮草,一同在不知名的山火里,烧成灰烬。”
宋清尘说道:“扬州的那个‘巴彦’,想来就是他假扮的了。所以那个‘巴彦’,在第四重楼的花船上,险些被我们撞到后,再没出现过。”
“可当时云执若是替十皇子办事,他可以说自己是任何人,为何非用巴彦这个名字?而且,他一路上护我,也是真心,并没有什么其他举动啊?”
“若按照血缘来算,你还需唤二十五皇子,一声小叔叔呢。他许是不舍下手吧。也许,他也不是很情愿再帮淑妃和十皇子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阿蒙,那我该怎么办?”
“别想了。明日元郎保护你,我让令令盯着云执。北祁堂,明日正午,将有一场大乱,且看他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吧?起码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和巴彦沆瀣一气,我们对付起来,游刃有余。”
“嗯。好的。我困了。”听完宋清尘的话,她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杞人忧天了,其实没有什么举棋不定,棋局既已如此,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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