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别过了眼。
她忽然觉得可笑,想起昨晚陆严给她讲的故事,如果让她讲,那么自己的这五年就是个笑话,她这短暂过往是个笑话,有关她的故事也是个笑话。
外面的天气是真好,阳光明媚,不比脚下,阴霾漫天。她站在窗前,站了很久,久到麻木,也不能喘过气来。原本的好日子现在破碎一地,满地都是吃人的骷髅,她不敢弯腰,只能撑着向前看。
沈嘉当天递了辞呈,不知所踪。
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一点消息都找不到,电话已经关机,不久之后再打,就变成了空号。渐渐的过去了很久,似乎大家都忘记了。当初的案子后来也依照程序宣判,江城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每条街还是老样子,一到晚上格外的热闹。
江河酒吧门前,陈江倒了杯送别酒。
“真要走?”陈江问。
陆严笑笑。
“去哪儿?”
陆严:“走着看吧。”
这大半年来,他没有一点沈嘉的消息,也去过一些地方,依然扑了个空。现在陆奶奶已经安顿好,他也没什么牵挂,想出去走走了。
至于去哪儿,他不知道。
那天晚上十点半,陆严坐上了去南方的火车。他买的硬座,靠窗,看着外面的夜晚,听着火车轰隆的声音,想起五年前他打赢游戏比赛的时候,挣得那笔小巨款。当时的想法是等到国庆假期,买两张票,带沈嘉出来玩一玩。只是造化弄人,他们都没有以后了。
旁边的女人抱着小孩在哄,哭声响在整个车厢。
陆严起身,去车门那边抽烟。
四月的冷风从外面渗进来,不由得让人打了个寒颤。他微微侧了侧头,猛吸了一口烟,抬眼的一瞬,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得烟烫在手上,甩了甩手,再抬头,刚才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像是幻觉。
他在车门口站了一夜,抽了一包烟。
等到晨曦照亮大地的时候,火车广播通知下一站到了。有人断断续续的下车,陆严回去座位想再睡一会儿,旁边的小孩又开始哭,他皱眉抬脸,刚想说话,便看见火车道边上有一个身影走过,像极了沈嘉的背影。他匆忙起身,拿起背包就下了火车。
火车道旁,人山人海,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陆严苦寻无果,只好随处溜达。这是南方的一个小镇,空气倒还新鲜,这会儿车站的人已经不多了,清晨的冷风吹到脸上,还是有些哆嗦。他在火车站外转了一圈,看到一个卖红薯的小摊,走了过去。
“给我来一个。”他说。
小摊老板动作利落,很快挑了一个上好的给了陆严,看见他不像是本地人,多问了两句要去哪儿。
陆严道:“这附近有什么玩的吗?”
老板哗啦啦说了一堆,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又道:“你看那边有个公交车,直达最后一站就是小镇,喜欢清静点的去那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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