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同事后来发布的是自己写的版本,清晨开工后,她问同样未归家的方幼宜昨天推送的数据如何。
方幼宜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把后台数据拿给她看。她扫了一眼,大失所望。因为反响平平。
很多网友显然没有看懂季医生的高级隐喻,他们只当这是一篇中庸的公告性质的评论性文章。少数人看懂了,一面惋惜江遥的离开,一面赞许文章后半部分的理性探讨。
陶溪和从评论中发现不对劲后,重读这篇文章。读完她打给季医生,拨通之后才想起来他那里是半夜。她正要挂掉,对方接起来:“溪和……”
陶溪和屏住一口呼吸,没有说话。
季霆急切道:“溪和,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这时候冲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让江遥安宁地走,后续我们从长计议。”
“我没有让她不安宁,我要让那些口诛笔伐她的人看到我们的态度,是他们杀死了江遥,是这个社会杀死了江遥。”陶溪和的声音哑掉了,她低声抽泣着。
季霆深深地叹了口气:“溪和,不要哭,你先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你回国的时间不长,自媒体的玩法还在摸索跟试探中,这段时间你们屡次碰壁,被删帖被禁言,再有激进的行为,下一步可能就是被封号、关闭工作室,你想看到这一天吗?”
“江遥是我们的一份子,我们过不去这道坎儿,我们得为她做点什么,我们要清晰地表达我们的立场。”
“可是你叫不醒装睡的人,反倒会把自己送到敌人的枪口。”
“我不怕。”
“江遥几个月后才走上这条路,或许就是因为她不想再次成为焦点。她选择了一个那么偏僻的地方……”
“季霆,死掉一个人,对你来说,是不是太正常不过了。”
“我尊重每一个生命,惋惜每一场离别。江遥离开,我跟你一样难过。”
“你不可能跟我一样难过,如果你跟我一样难过,你不会写出来那么理性又克制的东西,你今天的话术,会让我们这个小团队看起来冷冰冰的,如果江遥知道我们这样客观地解读她的死亡,她会寒心的。”
季霆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可以选择删掉,但是删掉之后,你不可以再发声。”
“我再发声有什么用?我们已经是冷漠的人了。季霆,你明明可以不做这件事情的,我宁可沉默也不要发你的这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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