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以后,顾念已经从火车上下来,并从秦州口中知道陈越的具体地址了,她连歇都不带歇,徒步往战地医院走。事实上,她脚上这双鞋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还是蒋令仪买的皮鞋呢,鞋底都磨薄了一层,脚趾的位置张开了一个小口,再大点恐怕都没法走路。
远远瞧着还好,走近一看会发现她头发散乱着,发梢打结了,浑身洋溢着一股菜味。
顾念其实已经有些走不动了,她拖着脚步,边走边想,要是陈越见到她这模样大概也认不出来,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能忍耐到如今。
“同志,你去哪儿呀?要不要俺载你?”赶着驴车的老大娘远远瞧着怪不忍心的,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
顾念仔细打量了老大娘一圈,听她一口乡音就知道确实的当地人,再看衣着打扮、手上的茧子等等,确认身份没问题才上了驴车,默默报了个地址。
老大娘杨着驴鞭闲聊地问,“你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探亲的,怎么一个人?”
“来找人。”顾念回了句,其余的就不肯多说了。她知道,陈越离她越来越近了,但她却越来越紧张。想着那天电话里听见的小王说的话,顾念都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陈越到底还在不在。
但是,先前打电话回去问地址时,秦州没多说什么,那就是没有陈越的消息,如果情况不对,应早就跟她说了。
顾念木着脸看向远方,瘦削的模样,让老大娘都瞧的心软了。干脆收回目光,低头赶路没再多问。
顾念这才松口气。她刚才说的并不是战地医院的具体位置,而是最靠近那地方的小镇,回头下了驴车还是要靠自己走。她脚一站到地上就疼,估计磨出好几个水泡来了,这会儿能坐着歇歇,已经很难得,顾念累到甚至不想说话浪费体力。
等天彻底黑透,老大娘终于到了顾念说的地方,顾念拿五毛钱跟老大娘换了饼子、水等等,还特地换了个大的空背篓,将干粮和水放在背篓里,又一言不发的赶路。
老大娘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要找的人,在顾念走远前一瞬,忍不住道:“同志,你要是没找到人,想回去,还可以在这个地方等俺,俺还会来送东西的。”
顾念感激一笑,远远冲着她摆摆手。
她一路走一路停,直到脚上的鞋磨的彻底裂开,脚底的水泡都磨破了,终于找到了战地医院。
和先前还有人流的小镇不一样,战地医院远远看过去就是一个废弃小院,边上一圈每隔一段都有战士站岗,守卫极其森严。
顾念刚一出现,就被两把枪顶住了后脑勺。
“什么人?!举起手,不许动!”小战士沉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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