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喝完,她也想明白了。
她刚才想着去找厂长,其实是一种自然反应。
乔会计算的那些账实在是太出乎蔚楠意料之外了。
她第一个想法肯定是要找厂里的一把手说说情况,看能不能寻求到一点帮助。
蔚楠的本意其实就只是去说这笔钱。
把欠款解决了,不让她还这件事就算完了。
以前蔚大民和他家里的那些破事,她根本不想掺和。
可现在看,这事儿还真不能就这么算了。
蔚楠不想把事儿闹大,可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虽然原主脑子里对于那个堂姐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可三年前能抢了她的工作,现在在她都被逼到这份儿上了,还能在背后使坏,让她有冤无处诉。
这一切都足以说明,那个蔚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这样,那事儿就得往大里闹,拼的一身剐,也得让对方先见了血!
想明白后,蔚楠不哭了,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平静。
只是心底的小火苗,已经蹭蹭的燃烧了起来。
待李姐和小梅终于说完了,蔚楠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问道:“李姐,那边的纸和笔我能用一下吗?”
“哪边?”梅干事第一个转过了头。
“那些颜料和白纸。”
蔚楠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空置的座位。
那张桌子上凌乱的摆放着好些大张的白纸还有一些写标语用的颜料。
“那是宣传科的东西,他们现在不在,我去给你拿过来。你要那些做什么啊?”
小梅说着话直接走过去,拿了一叠白纸还拿了好几罐颜料和毛笔过来。
蔚楠道过谢,接过了纸笔。
一边在李姐的桌子上铺开,一边温温婉婉的说道:“我想写一封求助信送到省妇联。
刚才我想了想,之前确实是我找错了地方。刘秘书说的也没错,我不是厂里的人,过来找厂长确实不合适。
可妇联是我们妇女同志的家,他们总不能也不管吧?我想去问问,像我和我妹妹这种情况,以后要怎么办?
为了支援国家建设,我下乡六年。
回来后先接父母的死讯,然后就要代人还钱。
我想问问,这是彻底不给我和妹妹活路了吗?新社会,新时代也要这么逼迫弱小,把人活活逼死吗?”
蔚楠的声音不大,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旁边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坐在自己工位上,一边工作一边还在小声跟着议论的人们不说话了,一个个忍不住都站起身围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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