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乔,你去歇着吧。”
“奴不累,如今过了点也睡不着了。”阿乔眉眼低垂,手上动作不停。
“阿乔。”明月去拉她的手“那人没事,已让大夫看过了。”阿乔看着她,缓缓叹了口气,手上帕子紧了紧,须臾一侧身,眼泪便落了下来。
“阿乔。”明月唤她,“我错了阿乔。”
她一夜没休息好,年纪大了疲态更显,听她哀求,反握住她的手,一边摇头一边擦干眼泪,“郡主没错,奴,”她哽咽道:“奴是心疼郡主。”
她何尝看不出那人也心悦她,张家便是公主在时亦是敬佩不已的,只如今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一块儿的。她只道她年纪轻,可却忘了,她最是执拗,头一次遇上喜欢的人,夜里这一遭,便是以后两人不再见又如何能真正忘了。
偏阿离也来了“奴去膳房看看,郡主用些点心再睡吧。”
阿姜端了参汤来,她见明月喝完了才起身将帕子给她,出了去,正看见门外立着的阿离。
方才送郡主回来,他便一直在外站着。
“阿离。”阿乔走近唤了声,“你进去看看吧,用碗参汤驱驱寒气。”
室内,明月裹着厚毡,也不说话,瞧着怏怏。阿姜等了一阵便挨不住了,问:“郡主饿不饿,要不奴去膳房先拿些蒸南瓜来垫垫?”
明月先是摇头,可见她皱眉有些丧气,便又道:“你去吧,我是饿了。”
阿姜得了令,立刻便欢心了,“昨儿寺里小师傅给奴尝了一块儿,甜的很,奴就给郡主拿来。”
明月见她跑出去,望着窗外,马上天就该亮了。
这遭过了,张信便该回金陵了。
帘子开合“这么快便蒸好了?”
她发被轻轻拾起,一扭身,见是阿离。
他坐在塌上,手上拿着帕子,正给她轻轻擦着发。常年习武,手上伤痕累积,风吹日晒粗糙极了,如今握着她一截长发,好似珍宝,有些笨拙的小心。
明月突然便明白了“哥哥。”
听她唤,阿离抬头,唇角微弯,声音有些低沉,却一贯温柔,“乔嬷嬷派了人来,我便有些记挂。”
“哥哥知道了?”
她眼眶蓄着泪“哥哥,明月不能嫁你。”
恰寺外的钟声响了,沉沉荡荡。
阿离手一顿,眼中忧伤一晃而过很快便被藏了起来。须臾,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拭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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