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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

分明是夸人的话,可贺瑶清不知怎的竟没来由得背脊一凉,好一阵心虚。

李云辞说罢,头也不回得往院外去了。

见他走了,贺瑶清才隐隐约约听到屋内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出,随即拎起裙摆往屋内去了,她虽不曾经过事,到底俞嬷嬷先头也是教过不少的,眼下没有仆妇女使,她总得入内去瞧瞧宝雀可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不曾。

待跨过门槛,便见着跪坐在地的宝雀,脸色煞白,眼睛哭肿得好似铜铃,又见着浴间幕帘下头皆是水渍,贺瑶清下意识往浴间去,待掀了幕帘,入眼却没有氲潋雾,却有些古怪的味道充斥,再入内便是孤零零一个浴桶,只内里水已然翻出来大半,水面上只飘着点点乳白的东西,想来水也早就冷了,那两桶热水还好端端地摆在一旁。贺瑶清一时心下纳闷,不用热水也能沐浴么?

待出了浴间,见宝雀仍在哭,却衣衫完好,这究竟是成事了不曾?忙上前要将人搀扶起来,口中不住地安慰。

“莫怕了,待回了府,我去向王爷给你讨个名分。”

可宝雀一门心思只是哭,倒教贺瑶清手足无措起来,想着是她话说得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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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李云辞才刚出了小院便直往书房去,却在半道上碰上了步履匆匆的阿二与李宥,那二人瞧见他这般窘顿,一时相视无言,面上却半点不敢露,随即上前来见礼。

那阿二忙不迭地从袖口拿出一个瓷瓶,“王爷,属下才刚碰到李参将,才知那月处使者方才说那酒水里头参了好些雀脑,生的晒干的皆有,他们突厥人常喝,倒无甚特别,只王爷先头不曾喝过,头一遭,怕是……怕是……”

后来的话阿二想来是说不出口,支吾了一下,才道,“故而月处使者才刚送来缓解的药,还有一美人,美人眼下正在内院堂下候着,王爷可要召见?”

李云辞百转千回,心中好似有千帆浪头打过,却不似是为着那月处使者,只究竟为着什么,他眼下一时也说不清。

亦无暇应付阿二李宥二人,只随意摆了手,便径直往书房去了。

九曲回廊、悠长甬道,眼下瞧来却都在与他作对,渐渐得步伐愈来愈快,待至书房门口大步跨入内,随即反手阖上门,至此,这样荒诞又嘈杂的夜晚终于皆掩在门外了。

屋内鸦默雀静,只余更漏滴答。

而后很久,李云辞每每想起这晚来,都觉挫败不堪,他二十三年的人生,从未有过眼下的拉捭摧藏与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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