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俞嬷嬷闻言,垂首不作声,只道“王妃说得有理,原是婢急了些。”
闻言,贺瑶清随即盈盈一笑,“嬷嬷,帮我弄些水来罢,我想沐浴。”
雍州的天总比金陵城干燥些,眼下晚膳还不曾用,贺瑶清却想先沐浴。
那头的俞嬷嬷随即推开门朝外间的仆妇吩咐下去了。
待浴间水弄好,贺瑶清便掀了帘子入内去了,内里氤氲缭绕,待褪去了衣衫便缓缓沉入浴桶之中。
浴桶极大,置二人都绰绰有余,贺瑶清将身子没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来,后头的乌发都盘在头顶,只簪了一根玉兰含翠的簪子固定,那些不及绾在髻上的散发落了水,随即汇聚成一条细细的灵蛇蜿蜒在她的脖颈之上。
她遣走了俞嬷嬷,眼下浴间只余她一人。
双目微阖,贺瑶清慢慢将脑袋沉入水中,让浴桶中的水流入她的耳朵,好将那些烦心事暂且先放一放,浴水漫过她的头发,发髻松散如瀑,只听得嗡嗡流水声……
……
待贺瑶清起身时,外头天已然暗了下来,俞嬷嬷又想入内间来抹香膏,贺瑶清拒了,穿要内衫,便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也不曾用晚膳,遂挑了一本书坐靠在床榻之上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
屋内已然点了烛火,今日起得早,贺瑶清体乏,已然想要睡去,可一旁有俞嬷嬷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教她撇了李云辞自顾睡去的,故而饶书本的字如何跳动,贺瑶清却也只能熬着。
外头的天愈发暗,贺瑶清已然哈欠连天,却强忍着倦意。
俞嬷嬷也犹疑,“王爷怕不是有公务耽搁了?婢差人去书房瞧瞧?”
说罢,俞嬷嬷便在屋外廊下遣了女使去瞧。
不多会儿,女使回,立身于门外,只道王爷傍晚便出了王府。
俞嬷嬷忙问,“可有说何时回?”
那女使只摇了摇头便退下了。
俞嬷嬷阖上门,心下微动,“王爷既出门,却不曾说与王妃,想来未必拿王妃放在心上,王妃可要想法子抓紧才好。”
贺瑶清却不理话头,将俞嬷嬷推搡出了屋,摆着手满眼困意,“嬷嬷今日且放一放罢,真的要睡了的。”
“哐”得阖上门。
随即吹熄了烛火,放了帐幔,于床榻之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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