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都有改变世界的梦想,李湛的某些措施正好让没被官场侵蚀的年轻官员们激发起改变弊政的斗志。
太子在朝廷上的拥趸并不少。
苏首辅望着依旧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门生们,人数同质量比预想的少很多,苏首辅深知自己再没有同皇帝抗衡的本钱了。
若是转投武王?
“祖父,您最好想清楚了,我可不愿苏家成为乱臣贼子,永世不得翻身。”
前些天,苏白奉太子的口谕搬回苏家,打着的名义就是为苏首辅侍疾,谁让苏首辅报了个病假呢,长房长孙侍疾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苏白一改过去不染烟尘的清高模样,同苏首辅的门生故旧们相谈甚欢。
他或是引经据典,或是褒贬时弊,或是谈论诗词歌赋,甚至连哪家画舫的名妓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不少依旧忠诚苏首辅的人都劝说重视苏白,放弃被苏白比成拙嘴笨腮的二房孙子。
苏白侍疾的贤孝之名传出去后,越来越多的人登门拜访,也衬托得二房父子越发不堪造就,支撑不起苏家的门庭。
本来只是装病的苏首辅被朝廷上同家中的打击得生了心病。
苏白坐姿端正,手捧汤药,在苏首辅怒视下,继续说道:
“不谈国家大事,就是这满府的人,祖父就丝毫不顾及了吗?武王殿下已是穷途末路,这一点在安阳长公主回京之后已是板上钉钉,他原本就斗不过太子殿下,眼下不过是武王最后的疯狂罢了。”
“不愧是太子的人,你倒是事事为太子着想,你就没想过等太子除掉武王,掌权天下,他……”
苏首辅咳嗽个不停,喘匀气息后,声音沙哑:
“你知道太子太多的事,又有满朝的清名,你就不怕他下一个除掉的就是你?!做人臣子的,总是不希望上面的帝王权利太重,太过心很无情,太子可是都占了的。”
苏白搅动着汤匙,眸子明亮,“祖父知道天下到底有多大吗?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吗?”
“你是何意?”苏首辅愣住了。
“太子是个天才,比我还要天才的人,追随一个天才能看得更高,看得更远,哪怕将来他对我生疑,而厌弃了我,这一辈子我都没有遗憾,毕竟没有太子,我怎能亲眼看到更精彩的世界。天下很大,太子一个人再能干也干不了所有的事,我始终是他需要的人,就不会被他抛下。”
苏白轻笑:“祖父一辈子怕是都陷在情爱同忠贞中无法自拔,自然眼里没有祖宗,没有身边的亲人,甚至再没有当初改变百姓生活的志向。
祖父曾是我最为佩服的人,我学的第一篇文章就是祖父在十八岁时中秀才所写。
祖父这辈子所有的文章,我能倒背入流,您书房的书,我也都看了。
您在书上的批注,以及对朝政的深思,我都是拜读过,在我眼里,您本是一代名臣,是我追随并超越的目标,哪怕您更疼二叔他们,我也没有怪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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