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汀露出了几分无语的表情,垂手将她的食指松开。
虽然嘴上不饶人,做事也风风火火,但沈秋练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妙龄少女,手指纤细柔软,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
闻天羽好像总会时不时的忽略掉这一事实。
沈秋练被捋掉手,很是不甘不愿,后直接改用五根手指攥住了顾长汀的衣摆,像个难缠的小螃蟹。
这几天,她经历了坠崖、外伤、争吵。内伤,若是换做旁人,不死也得脱层皮,这少女倒是厉害,都这般模样了还不忘胡搅蛮缠,顾长汀有些无奈,“你吐血是因为体内的气劲岔了经脉,胡乱冲撞导致了内伤——”
“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
“你走火入魔了。”顾长汀说。
“哦,你这么说我就听懂了。”沈秋练愣怔了两秒,咳嗽了一声。
“不过你走火入魔是你自己的原因,别想赖我的长生土。”顾长汀道。
沈秋练被他这副冷嘲热讽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一把子将锅甩回去:“你不逼我去找那劳什子的七星夜交藤,我怎么会得这内伤呢!”
“你的内伤是跟闻天羽打架造成的,关我什么事?”顾长汀冷笑一声:“你若不出现在青陵,曝尸荒野也无人会管。”
“好家伙,我又不知道那里是青陵!要是知道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再说了!我来了你就救我?这是你的人设吗?你不是号称活人不医吗?”沈秋练血气不足,逻辑倒挺顺:“我连号都没挂哎!像我这样的医闹你就应该视而不见,或者有本事干脆毒死我拉倒啊!”
她的话顾长汀没全听懂,但核心思想却领会到了,倏地语塞。
的确,这少女重伤出现在青陵不假,可主动将其救回的却是自己啊。
顾长汀定定的望着沈秋练清丽却又倔强的面孔,微有恍惚,神思化作孤鸿飞雀,穿过了记忆的重重山海。
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着一袭白衣,站在高高的岩石之上,吹一支清越的短笛,身姿娉婷,欺霜赛雪。
东海浪淘及天,却不妨碍他将这个人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刻上心魂。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相似的一张脸存在呢?他自认为爱之深念之切,绝不可记错有关那张脸的毫厘细节,可事实上,沈秋练的脸浑然天成,没有一点后天加工的痕迹,单纯就是像。
因此,他在看到沈秋练的第一眼就乱了方寸,以至于将沈秋练带回了青陵药炉医治,但没过多久他就醒悟了,料到斯人已逝,无可代替,再像也只是旁人。
“你再说话,我就放任你经脉逆行爆体而亡。”顾长汀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无形中炸起毛来,冷冷道:“你死了,我从你身上取走七星夜交藤,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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