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作为新时代的知识分子,他是坚决反对包办婚姻的,但木已成舟,他很有责任心,没有跟他那些留学回来的同学一样在外头另外找新式妻子。”
“他跟我母亲没有爱情,却一直相敬如宾。去年我父亲去世了,我母亲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跟家里一直照顾我们的婶子回了农村的乡下。恰好我今年大学毕业,就主动报名来了这里,现在跟着勘探队混呢。”
“来了这边就很难回去了,你不把你妈妈接过来这边生活吗?”虞清娴问。
谢蕴说:“她是南方人,出生在江南水乡,为了我的父亲,她到了北方生活,但一直都不习惯。这里比燕京还要冷,她肯定不会来的。”
谢蕴心情有些低落。他还记得来北大荒之初他赶回去看了一趟他的母亲,他母亲说,他父亲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为国家做奉献,让他好好的建设北大荒,还提前给了他一些家里的首饰财产,说那些都是她给未来儿媳妇的聘礼。
若是有心仪的人就把那些首饰送出去。
“我怀疑她活不了多久了。”谢蕴想起记忆中那个温温柔柔的女人,语气十分低落。
“我父亲不爱她,可我知道,她爱极了我的父亲,我父亲走了,她就回到了他们刚刚结婚时的地方,秦姨告诉我,哪里有我母亲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这是个时代造就的悲剧,新时代与旧时代碰撞所产生的后果。就像谢蕴自己说的,他的父亲对他的母亲不是爱情,可对她也足够尊敬。这已经比许多跟旧式妻子离婚去追求新生活的人要好的很多了。
“没事的,我们可以去看她。”虞清娴说。
谢蕴点了点头。
夜深了,月亮也从头顶慢慢的往边上挪,再不回去鸡该叫了。
谢蕴把虞清娴送到她家门口,给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回去吧,过两天我们再来你家拜访。”
虞清娴推开门走进院子,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她回过头,谢蕴还站在原地。
黑夜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却将他的身形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
虞清娴忽然想起青云界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若是他们相遇在一处,她就时常走在他的前头,一回头就能看见他清冷的眸。
每次对视,他总是平静无波。那时候的她以为他对她无情,一直到现在她才明白。
若是真无情,又怎么那么巧,每次她回头都能跟他对视呢。必然是他也时时刻刻关注着她才这样的啊。
虞清娴觉得心中酸酸的胀胀的,她跑出院子,跑进谢蕴张开的怀抱里。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虞清娴的眼角湿润了,她忽然特别感谢有这一场穿越之旅,若不是穿越了,她不仅会尸骨无存,谢蕴对她的感情她也不会知道了。
何其有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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