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望向门外,等待新一轮的战报,很快消息便传来了,铁骑军已经攻入东华门,正向内廷发。
大厦将倾,没想到最后竟是样的方式完成新旧更替,实在让人惋惜。皇后道:官家,若是在把诏书上的名字改一改,或许对官家是一种保全。
官家却摇头,要我向『乱』臣贼低头,绝不!我宁愿与福宁殿一起毁了,不会把他的名字写上去。
一旦在诏书上写下李禹简的名字,就说明他是顺应天命,算不得谋逆,将来史书上便少了他谋朝篡位的一笔,何其让人愤恨。官家是文人,是文人最后的傲骨,即便粉身碎骨,不向贼人摇尾乞怜。
太后和皇后听他样说,都默认了,反正享了一辈的福,到儿足够了。官家的身日益虚弱,谁知道还能在位置上坐多久。反正没有亲骨血来承继宗祧,到最后江山落谁手里,其实又有可计较。
皇后搀扶着官家,重新坐回了榻上,外面的厮杀声顺着风,飘到了福宁殿里。
官家关心的还是那宫人,痛心疾首道:禁中都是手无寸铁的人,难道那叛臣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吗!
脚步声隆隆,似乎到了台阶前,殿里的烛火剧烈地摇动起来,整个殿宇都在打颤。
甲胄的啷啷声,伴随皂靴沉重踏地的声响,终于迈前殿,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了绝望的预感,来了终于一切还是来了
厚重的半边垂帘被打了起来,一行人闯了内寝,复又退后半步,单膝跪拜下去,臣等救驾来迟,还请官家恕罪。
昏昏噩噩的官家支起身,才看清面前跪着的不是李禹简,而是李尧简与李臣简,顿时心下一松,起来都起来
真是菩萨保佑!皇后和太后喜不自胜,太后掖了泪问:那个大逆不道的三郎呢?如今人在哪里?
陈国拱手道:回太后,御龙直在紫宸殿将其擒获,如今人已经押解起来,听候官家发落。
李臣简顺势认罪,臣不经官家赦免,私自离开禁地,请官家降罪。
官家看着他,他还像前一样,跟随在陈国身后,便知道他们兄弟应当已经达成共识了。
罢了、罢了官家摇了摇头,是了平叛才出来的,非但没罪,反而有功。我的身,已经难支撑临朝了,后日朝会,就由大郎替我主持吧!说罢,粗喘了两口气道,至于李禹简,如何发落,全由大郎做主,不必问我。
陈国心里高悬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听懂了官家的深意,俯首领命,道了声是。
官家抬起眼,望向幽深的殿顶,自己心里明白,自此江山确实该易手了。纵然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有时候人生就是样,并不按照事先设定的计划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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