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明夫人立刻便否决了,早前魏国公任息州团练使,常年在军中,咱们借口想多留梅芬两年,他们也不好拒绝。如今魏国公调回上京了,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白耽误魏国公拖到二十四,这会儿提退亲,人家哪能善罢甘休!再说这门亲要是结不成,梅芬这辈子就糟了,这样门户她尚且看不上,谁家有那胆『色』自诩高过魏国公,敢上门讨那个没趣!越说越心寒,仰在圈椅里只顾长出气,唉哟,可愁死我了,好好的姑娘哪有不嫁人的,难道真打算进道观做女道士不成!
可是梅芬那样的脾气,实则是不宜嫁人的,尤其魏国公府太夫人原是先帝贵妃,后来先帝驾崩,才随儿子梁王出宫居住。一个在深宫中历练了二十多年的人,恐怕不好应付,加上梅芬是个直肠子,不会察言观『色』,将来到了人家府上,单是受调理,也够她喝一壶的。
向序也有些负气,沉声道:魏国公立春之后还披狐裘,梅芬本来身子也弱,两个人结了夫妻,未必是好事。
明夫人被他说得语窒,半晌道:那你说,还有什么法子?
退亲的办法未必没有,但这件事一旦做成,少不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道理人人都知道。
云畔见他们相持不下,轻声对明夫人道:姨母别急,等姐姐消了气,我再劝劝她吧。消息来得急,她一时转不过弯来,大可容她再想想。
明夫人叹息着点了点头,又想起他们才从瓦市回来,换了个笑脸问:你和你哥哥出去逛了一圈,玩儿得可高兴啊?
云畔说是,吃了蜜浮酥柰花,买了制香的物料。上京的酒楼可真多,街市也繁华,马车走了一路,我看了一路,单是瞧着就高兴。
明夫人看着那张明媚的脸,嗟叹着一样的孩子,巳巳没了母亲,又遇见那样一个不公道的父亲,尚且能活得朝气蓬勃。反观梅芬,家里爹娘宠着,哥哥爱护着,不叫她受一点委屈,可她就是长了一副古怪的脾气,落了一回水,花十年都没能治好她的心病。
若是梅芬能像巳巳一样有多好,自己能省多少心力!可见世事总没有那么遂人愿,也愈发地心疼巳巳,便吩咐向序:梅芬是不能尽地主之谊了,往后你妹妹要出府,你多看顾着点。
向序道是,冲云畔笑了笑,国子监公务不忙,我时常闲着的,妹妹有事,只管来找我。
云畔应了,转而向明夫人福了福,姨母,我上里头陪阿姐去。
明夫人颔首,复又叮嘱:巳巳,你表姐就劳你多费心了,如今我们说什么她都不听,只有你能开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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