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将吴承远当做半个大哥,自是希望瑞和楼再延续百年,甚至千年。本来下一辈算是穷途末路一般,现下却突然冒出个关明溪,叫人怎能不喜极。
兴许,瑞和楼鼎盛的生意还会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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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吴岩禄将关明溪所做的清蒸鲈鱼,端去了二楼一间临街的阁子,里头共坐着七位周身贵气之人,领头那位生着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便是六品左武大夫罗颂。
虽说官职不算多大,可他四十有余,在朝中多年颇有声望,暗地里都说他若是改了心直口快的毛病,官家早就升了他的官职。
京中消费奢侈,又是宴请同僚。只见精品菜肴摆了满桌,或冷或热、精致小碟的下酒菜,瓜果蜜饯三两横放,多数都已吃了大半。
碗碟都是当下热潮的样式,玉碟银筷,上头刻着细小的花纹,格外华丽。
推杯换盏间,罗颂瞧见吴岩禄进来,便板着一张脸,道:“怎么今日上菜这样慢?”
吴岩禄知他脾性,也未多言:“最后一道,各位大人趁热用!*”
寻常时候,传菜的小厮放下菜便会走,吴岩禄今日破天荒送来,出门的脚步也特意放慢了些,手刚摸上门框,身后传来一道响亮之语:“且慢。”
“这鱼少了些许腥气,入口间多了缕缕醇厚之味,细品竟然还有酒香?这...吴公手艺又上一层楼了?”
罗颂武夫出身又向来不拘小节,又与吴承远相交,便言辞间也颇为熟稔。
其余大人尝过,也都赞不绝口。
吴岩禄一颗心高悬又落下,他快走两步上前,已是笑意满满:“大人,家父清晨下窖拿酒,不慎摔伤了手臂。这道清蒸鲈鱼乃是小妹所做。”
真假千金的流言遍布大街小巷,罗颂官场中人知晓更是不足为奇,而外界对关明溪的风评并不好,都说她宛如贼子,偷走她人身份多年,还连带着奉恩侯府的种种宝贝都让她给占了。
碎嘴婆子谈论这些之时,却未想过这身份并不是关明溪所愿,两人还在襁褓之时在寺庙中被抱错,又怎能怪到她的头上。
况且,关明溪没有一丁点儿留恋,将这嫡姑娘身份还了回去。
罗颂轻哼一声,想来也对街市间的传闻深信不疑:“你那新妹妹?她一个侯府出身的姑娘,你倒不如说是你做的,本官还信三分!”
他说着还伸出食指和中指,在桌上重重敲了敲。
吴岩禄本就心疼妹妹,十五岁才认祖归宗,这时便道:“罗大人此言差矣,小妹性情顶好不提,对这庖厨之事天资聪颖。说起来方才我与德厨亦是不信,可小妹确是未曾假借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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