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燃很有把握,自己的解释一定有效。
毕竟柏敬原能够提起当年的往事,证明他已经压抑了许久想要找人倾诉,而从刚才开始柏敬原的表现就能说明在他眼里,自己已经是一个能够畅谈的角色了。
人有的时候是这样的,面对熟悉的人可能说到一些事情还会思前想后一下,但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反而会无所顾忌。
不得不说海燃的预判再次成功。
那段明显退让和解释的话切实安抚了柏敬原心头的那一点点疑虑,艺术家先生的天真性格再度浮出水面,压制了谨慎:
“对。其实外界有些猜测没错,我消失的那两年的确是对自己做了一些改造。”
一、些、改、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陈述,海燃心头有点儿莫名不舒服的感觉。
柏敬原下意识举起自己的双手定定地看着,轻声说道:
“既然不是天赋的问题,也不是技术的问题,那就只能是配置的问题。可惜这副身体不能完全回炉重造,但局部改良还是可以做到的。现在看来,我当时的决定是相当正确的,不是吗?”
海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最终也只能提出另一个问题算作回应:
“您就不担心吗?毕竟就您当时已经取得的成就,哪怕只是在身上开一个小刀口,都可能要面临巨大的风险。更何况在这种改造之后,恐怕没有一家保险公司敢于为您的双手上保了吧?”
这句明显关心多于好奇的问话成功的按下了柏敬原恼怒的可能性,而让对方更加舒心起来:
“有得必有失,如果能够打破人生的瓶颈,冒险一次又何妨?更何况,无论是我的恩人还是我自己,我们的信心都很充足。”
哦!
你刚刚说了什么?
海燃露出纯真无辜的表情,漆黑的大眼睛看向柏敬原:
“难怪您一直叫恩人恩人,原来您说的是当时给您动手术的医生?”
让海燃有点儿意外的是,柏敬原竟然摇了摇头:
“给我动手术并不是我的恩人,但是劝服我进行手术并且在那之后把帕格尼尼的私藏无偿送给我的却是他。如果不是他给我做心理建设,我恐怕到现在还在自己的瓶颈中纠结着。”
柏敬原每说一个字,海燃心里就沉下去一分。
所以……
不是临床医生,是心理医生?
这个信息让海燃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了一个人。
所罗门。
她几乎已经能够肯定,柏敬原口口声声提到的“恩人”应该就是那个在歌剧院门口见到的所罗门了。
这看上去是一个有用的发现,但实际上却让人很心烦。
对于时刻提醒自己身处案件中的海燃来说,这是个让人不太开心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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