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轮廓是精致的v形,五官生动,尤其一双丹凤眼,精光流转。
但这一切仍遮掩不住眼旁的细痕。深刻的法令纹和两颊的赘肉让这张脸变得不再年轻,甚至生出几分苦相。
靳兰站在窗边,她按动开关,百叶窗听话地合拢,遮住这一片开阔风景,也遮住倒影里的她自己的脸。
手机上的信息闪动。
她在国外的助理告诉她,准备已经做好,只要她一声令下,她的几个孩子们就将在试管中诞生,其中最健壮的几个,会被送进某些陌生女人的体内,由她们孕育出她新的孩子。
靳兰紧抿着嘴,放下手机。
冻结卵子,这是她为了预防不测早就准备的。
前不久,她唯一的儿子让她很失望,失望到她的理性告诉她,她应该放弃他,准备好自己的PLAN B。
但时至今日,现在,她竟还是无法作出这个决定。
她反身打量着这个空旷的点着冷白灯光的大办公室。
一排不染纤尘的落地柜,每一格都精准地标注着数字,按规则排布,没有多余冗杂之物。
这些,都是她的习惯,也完整地传给了靳齐。
从小到大,她给了他最好的一切,他也按照她铺设的道路成长,成为她引以为傲的孩子,成为人生的掌控者和成功者。
当她终于发觉到靳齐试图架空她时,她一开始甚至是高兴的。
她欣赏着他大胆而谨慎的出手,钢丝绳上的平衡舞蹈,她看着其他靳家人被他摆弄在股掌之间,正如年轻时的她。
只是她渐渐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在一场夺权的紧密激昂的变奏曲里,首娱和佳影,是多么不和谐的尖锐的小调。
她去找他,想质问他原因,只是一走进那个家,看到那些陌生的装饰,她忽然就明白了。也愤怒了。
她的儿子,不再是人生的掌控者,而被另一个女人掌控。
她命令他立刻停止这种疯癫的行为,他却以从她这里夺走的权柄为倚仗,让她不要再打扰那个女人。原来他所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她。
靳兰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像小时候一样,如果他做的不对,她就得好好管教他。
她是他的母亲,这是她的义务。
但是,他到底是她的孩子,不是冷冰冰地从别的女人那里掏出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艰难诞下的,是那个人出走后,她一个人抚养长大。
她愿意最终再为他谋算一次,哪怕靳氏也会因此蒙受损失。
但就在不久前,春河医院传来消息,简栀已经离开,她没有痛哭流涕地被靳齐感动,也没有不情不愿地来同她讲和。
“真是个绝情的女人。”靳兰忍不住鄙夷。
她一直不能接受,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自我。
更何况事实证实,这个女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可以被轻易掌控。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