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丞相心想,相府的权力是哪里来的,是朝中的人脉啊,如今他几个心腹都被外放,明升暗降,他还有什么大权。
这不是节制相府大权,这是什么?
白丞相气得眼前发花,却只得道,“殿下有心,臣感激不尽。”
“都坐,不必拘束,”太子笑道,“对了,孤可是对峻节和俊辰寄予厚望,齐王身在闽州,并未伏诛,如此乱臣贼子,须得早日赶尽杀绝,此事交给谁,孤都不能安心,唯独自家人,孤才安心。”
白丞相也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能够做好,自己儿子必定前途无量,只是追捕齐王一事,哪儿有那么容易,这无异于空口承诺,没什么用处。
白丞相沉吟片刻,道,“俊辰这孩子年轻,蜀州之事,还得多向小沈大人讨教。”
沈瑞一点都不客气,道,“这是自然,我在蜀州好些年头,对那里的情况最是了解,小探花郎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找我就问就是。”
白丞相逐渐冷静下来,心中明了。
朝中,是不能一家独大的。
太子如今重用静国公府一方,却又不得不提防,白家就是他用来提防的工具。
若是日后静国公府一派不妥,白家自然可以随时顶替上去。
他心想,白家最近的风头确实太盛,将自己手中的人外放出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外孙和皇长孙的争端,如今还没有露出苗头,还没有到大动干戈的时候,不如把人放出去,积攒势力,日后也好一争高低。
太子见白丞相如此,不由蹙眉。
他大约能够想到白丞相的想法,但太子对此并不认同,他并不是想要起争端。
他只是想让白家人明白,什么是他们能伸手的,什么是他们不该伸手的,可显然白丞相并没有想清楚这一点。
他的心思和眼光,都放得太长远了。
白丞相说是有话和沈瑞说,两人便一起离开。
太子沉声道,“孤抬举白氏,打压白氏,都是为了什么,他们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江星列道,“权势惑人,不到最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赢家。”
“当初迎娶白氏女,孤就曾明说过,瑾儿的地位不是他们可以动摇的,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太子道。
他娶太子妃,只是因为东宫需要一个太子妃而已,他和白氏没什么情义可说,不过是互惠互利而已。
白氏在他心里,比不得沈绮,更比不上死去的先太子妃杨氏。
白氏生下的嫡子,自然也是比不得周瑾重要。
白家的风光和荣宠,太子自觉不曾亏欠他们,如今想来,莫不是自己给的太多,反倒养大了对方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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