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护着、拦着,在李颐听看不见的角落,一次又一次将所有危机绞杀于摇篮中,像呼吸一般浸透以她为中心的方圆半里,沉默地护她进了桦阴皇城。
确认她再也不会遭遇卺国的暗杀,魏登年才折返回自己的军队,晃身变回坐镇后方的主帅。
十几轮昼夜更替,李颐听等人已经身心疲累,胯下的马不知道换了多少匹。她风尘仆仆地归来,瞧着巍峨的皇城越来越近,朱红的宫门却在眼前缓缓关闭。
李颐听脸上的希冀企盼随着变窄的宫门一寸寸消散,直至殆尽。
她下马扑过去,却只抠下几块漆红碎屑。
身后的众人哗然,有沉不住气的扑上去捶打宫门。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再无退路,陛下您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开门啊,开门啊!”
“陛下要弃我们,桦阴要弃我们!”阿凝喃喃看向李颐听,“小姐,该怎么办?”
“郡主,桦阴不仁不义,我们走吧!”
越来越多的人催促她离开,满身疲累的女子却一撩衣袂,直挺挺跪了下去,目光坚毅地盯着高高的宫墙:“我是桦阴的郡主,桦阴在,我在。诸位责任已尽,快快离去保命吧。”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她最亲近的婢女身上,一个两个焦急道:“阿凝姑娘,您快劝劝郡主吧!”
阿凝扬手止住他们的话头,缓缓走到李颐听身边,亦坚决地跪了下去。
“小姐有想等的人,放不下的责任,但阿凝的责任和等待,永远都只有小姐。”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重重喟叹离开,更多的人跪在了她们身后。
卺国两军会合,列阵在护城河外,前有多出桦阴两倍的兵马,后有储君被毒杀的愤然,大卺的士气已到达顶峰。
密密麻麻的黑色铠甲几乎覆盖了城外一方河面,三十万大军像巨轮碾压般沉缓地逼近皇城,泰山压顶之势亦不过如此。
然而兵临城下却围而不攻。
在魏登年前头带兵攻打桦阴的主帅叫徐养,这些年受命跟桦阴打打停停都是他,或许是多年来的战事终将结束,或许是储君之死让人意难平,这唾手可得的胜利,他忽然间又不急着去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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