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颐听从梳山回来时,红豆拉着她好一顿哭,苏觅远远看着亦眼眶红热。李颐听瞧着她像是真的替她摆脱这桩婚事感到高兴,先前的膈应也消得差不多了,偶尔无事也能讲上几句闲话,学学女红。
李颐听有种错觉——离成亲的日子越近,苏觅便来她房中来得越勤,可请她进来,却总是闲聊些小时候的事情。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总是像个男孩子,跟宋戌争赏赐,跟皇子们打架。你羡慕宫外的世界,所以格外爱财,一得了陛下的赏赐便向我炫耀一番再存起来,说万一以后不想做郡主了,偷偷跑了也有银子花。
“你想像外头的百姓一样生活,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可是宫里没有那样的条件,也没有那样的规矩,你便带着我偷偷去章贵妃的池塘里捉锦鲤,然后装在袋子里让能出宫的宫人们去宫外放生。那时候章贵妃还只是个小小淑仪,你把她池子里一大半的锦鲤偷走了,她还缠着陛下哭了两日告你的状。
“你说我们都被困在宫墙里了,我们不能选择,但是鱼却可以,能救出一条便救一条。可是金贵的锦鲤被你用小小的袋子裹着,鱼多水少又拥挤,半路就翻了白肚皮。你哭得比贵妃还伤心,陛下想责骂你都没法子。
“我身子不好,没法跟着你爬上爬下揭瓦打架,只能远远地在下面瞧着你。你小时候话很多,我总是插不上嘴,不过也喜欢听你说话,等你说得口干舌燥了再给你递一杯水。你是郡主,身边总围着许多妃嫔命妇家里的贵族小姐,渐渐地,你便不再爱跟我玩了。”
宋炽的身体都还记得苏觅说的这些事情。并不是说她不喜欢这个小玩伴,只是一个闹一个静,久而久之,宋炽总觉得跟苏觅有些玩不到一块儿。
这不是她的记忆,李颐听不便发表评论,只能默默地笑。
直到她问起宋戌。
李颐听精神一震。总算是提到重点了。
苏觅甚少在她面前提起什么男子,李颐听一开始还以为她心仪的人是宋戌,可后来见到她与魏登年,又以为……此刻见她面露犹豫欲语还休,心下了然,立刻道:“我跟宋戌关系虽好,却不是你想的那样,放心吧,我只想嫁给魏登年。”
苏觅捏着茶杯的手狠狠一抖,茶水四溅,杯盏翻落,眼看要砸在地上。李颐听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快速出手,稳稳接在了掌心。
她瞥到苏觅探寻过来的神色,又立刻松手摔了杯子,佯装困倦,打了好几个哈欠将人请走。
此番聊下来也到了就寝的时辰,李颐听梳洗过后脱了衣服上床,迷迷糊糊间忽然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
她在黑暗中猛然睁眼又立刻闭紧,身体警惕地绷紧。
寒芒刺来的时候,李颐听骤然朝里面滚去,剑锋削断几根碎发,擦着她的身体刺下。她撑榻而起,在床上旋身扫过,一双腿连踢过去将两个反应不及的黑衣人撂倒,一卷被子把二人滚在一处,剑锋稳稳地贴在了他们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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