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登年如约而来。
神情淡漠,发髻却梳得整齐,嘴角的一圈青色胡楂也刮得干净,一袭鸦青色的长衫衬得他风姿秀逸。
他看向院子中央坐着的络腮胡子:“我的人呢?”
“你们果然有一腿。”络腮胡子招招手,四马立刻贴着墙挪到魏登年身后,关上了门。
“魏登年,你杀了我那么多兄弟,总算栽到老子手里了!”
话音未落,“嗖”的一支箭矢从檐上射下来,携着劲烈的风声呼啸着直奔院中央的魏登年。他旋身而动,衣袂翻飞,靴底点在箭头三寸之下,原路踢了回去,屋檐上随即传来一声惨叫。
络腮胡子一下子蹿起身来大吼:“干什么?反了是不是!老子话还没说完,射什么射!都给我收了!”
魏登年扫了一眼屋檐以及几间黑黢黢的屋舍,面色浮现一丝不耐。
络腮胡子道:“你听着……”
“我没空听你废话,最后说一遍,把我的人带出来!”
魏登年一把扯开外衫,排扣绷裂了好几颗,啪嗒掉在地上滚落开来,露出紧绑在身上的一排火药管。
他一下子划亮了火折子:“我要见她,现在,立刻,马上。”
全场哗然。
络腮胡子刚坐下的屁股又弹了起来:“你、你、你不守信用,奸诈!奸诈狗官!”
魏登年道:“承让。”
“老大消气老大消气。”四马在他二人间看了看,立刻换上了狗腿的嘴脸,“我去把人带出来,我去!爷,别冲动!”
他麻溜地钻进屋内。李颐听早就听见外面的动静,无奈嘴巴被帕子塞得满满当当,正挣扎着,四马便进来了,她立刻配合四马解开脚上的绳子,发丝紊乱地被带了出去。
“爷,人来了爷!”
魏登年衣衫翻飞立于院内,浓墨的眸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立即亮了,就像乌云散开,露出一轮银月。泱泱箭头对准着他,络腮胡子的人蓄势待发,可是他眼中好似只看得见她一个。
“还好吗?”
李颐听见到他腰上绑着的东西,情绪激动地要冲过去,又被四马拽了回来,热着眼眶点了头。
“好。”得了她的回答,魏登年一下子松快下来。
他把火折子凑近引线,引得院内一阵骚动。
“大胡子,管好你手下跃跃欲试的人,这里面的火药足够毁了整条东街,要是一不小心射中我,我一个手抖或者倒地,怕是我还没有先断气,大家就一起陪我炸成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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