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们不能去!”周夫人急急去扯红豆,被其中一个府卫推开扑了个空。
李颐听走到周县丞面前稳稳站定:“四年前,郸城的一处乡镇发生鼠疫,死伤数千,而你们这些贪官不仅趁机卖假药大发国难财,甚至私吞朝廷派发下来的灾银十之有七!县令已经招了,周县丞你还有要辩解的吗?”
周县丞拼命摇头:“郡主在说什么,小人不知,小人只是个县丞,大人做的事情怎会与小的说。”
“这就要你自己去问你的县令大人了。他不仅供出了你,还有他上头的通判、同知、知府,一整条行贿链都被本郡主拔了出来。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周县丞终于从刘悬那一脚里缓过神来,然而挣扎着起身后,听了这话身体又晃了晃,重新瘫软在地。
“难怪赵钱第二日就反口,原来是有这样一张大网罩在头顶让他不敢不从。”李颐听侧目,“周府上下全部带走,暂时收押在县衙牢房,周家人分开关好,本郡主要一一审问。”
府卫们训练有素地上前抓人,杂乱的讨饶和尖叫四起。李颐听不再看他们,略过朝她行礼的刘悬,向魏登年走去。
白色担架上的少年仍在昏睡,眉目安逸,好似周遭天大的动静也惊醒不了他。
李颐听挥手,刘悬的几个兵卒便把担架放在地上,自动退后几步。
她蹲下去,嘴角勾起个娇软狡诈的弧度,贴近魏登年的耳郭:“看在你长得好看的分上,我便让你利用一次。”
担架上的某人仍是昏睡状,然而身侧的手指却细不可察地轻蜷了一下。
李颐听笑笑,朝着刘悬颔首:“就麻烦将军照顾他了,外祖母还在等我回禀,我晚点再来看他。”
刘悬愣了一下,匆忙回礼:“郡主严重了,照顾小年是微臣应该做的。臣叩谢郡主,恭送郡主。”
刘悬,魏迹的副将,跟魏登年非亲非故,却如兄如父,是他命里翻盘的贵人,最后为他战死。
李颐听及时伸手,扶住了年过五旬的将军,手腕翻转,在他肩膀无声地拍了拍。
今日算是李颐听到郸城之后最忙的一日了,光是拷问县令就用了大半天时间,这会儿回禀完外祖母,晚饭还没来得及吃,圣旨又来了,皇帝让她全权处理此事,另外提到新的县令已经在路上。
等到七七八八的事情弄完,李颐听都饿过头了,准备前往周府时,还被郑易拦了下来。
他喜穿白色儒服,垮垮大大的袖子垂着穿在他身上却不显得臃肿老气,行走俯仰之间透着一股子少年书生干净谦恭的气质,行礼时行云流水的动作配上不疾不徐的说话音调,直让人觉得是个相处起来顶舒服的清润君子。
照理他和李颐听相处多日,应早就不怕她了,不知怎的,今日又别扭拘谨起来。
下人被郑易请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李颐听两人,静得能听见烛火烧起来噼啪作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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