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裴两家是世交,当年房子买在一处, 他和祁燃有光着屁/股长大的交情。祁母生病后,裴家人前后帮了不少忙, 当时的主治大夫就是裴母帮忙联系的。
三人并肩往里走, 祁家是最深处临近河边的那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楼,此刻院子里站满了前来吊唁的宾客——舒静生前是极好的人, 噩耗传来,亲朋好友悲痛万分,绝不能让她的身后事冷清了。
祁盛远正在门口招待宾客, 隔着围栏瞧见徐知岁三人,神情微变,与身边人说了几句,就越过人群朝他们走来。
他停在离他们几步远的位置,对两个少年颔首示意,最后目光停留在徐知岁身上,“来了。”
徐知岁点头,小心翼翼地说:“祁叔叔,请节哀。”
祁盛远撇过脸去,深深吸气,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道:“去里头看看祁燃吧,那孩子在他妈妈灵前坐三天了,一句话也没说过。你们几个是他的好朋友,替叔叔劝劝他。”
徐知岁望了眼里头的灵堂,点头说好。
灵堂没有开灯,两抹烛火在祁母的遗照边摇曳,那是她年轻时的一张证件照,笑容温和,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
两边摆满了花圈,祁燃身穿孝衣跪在中间的蒲团上,垂着头,背影寂寥无比,全然不似记忆中那个俊朗少年。
徐知岁从未见过他这样,顿时心疼如刀绞,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裴子熠走进去,弯腰拍了拍祁燃的肩膀,那些安慰的话语明明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谁又能真的感同身受呢?
想起舒静阿姨往日对自己的照顾,裴子熠鼻子一酸,那些哽在心头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苍白无力的“节哀”。
祁燃缓慢而迟钝地抬起头,眼神空荡荡的,毫无生气。
察觉身后还有人,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在回眸的瞬间视线不期然与徐知岁撞上,深深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
他憔悴了不少,连日的悲痛令他眼眶深陷,肉眼可见地消瘦了。徐知岁看见他那样,心里更难受,想过去劝他多少吃点东西,别让祁叔叔担心,刚要开口却被宋砚拦住了。
“算了,这种事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得他自己想开。”
宋砚拿了几支香,就着灵前的烛火点燃,分给徐知岁和裴子熠。徐知岁接过香烛,对着舒静的遗像深深鞠躬,弯腰,眼泪大滴大滴砸在了地上。
祁家中午安排了一餐酒席,因为来客比预想的要多,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裴子熠和宋砚被叫去帮忙了。
徐知岁是个生人,谁也不认识,看着院里人来人往,互相点头寒暄,她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该做些什么。
保姆见她尴尬,招呼她去客厅喝茶,她接过水杯落座在沙发,借此机会打量了几眼屋内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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