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是刀刃刺入血肉的钝响。
他被这声沉闷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筋酥骨软,聚起全身的力气强悬住手腕,看着那张依然冷漠的,仿佛置身于事外的憔悴病容,一口气堵在心口处半天都吐不出半个字来。
“暮雪你疯了!”
终于反应过来,是近乎心碎的咆哮,带着丝情绪化的、不切实际的腥甜。
骊玄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凉透了,只停滞了那么片刻,须臾又迅速涌向头顶沸腾,炸裂。
“哥哥你爱我吗······”暮雪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庞,用拇指拭去他不知何时涌出的热泪。
“当然。”也许是血肉和刀刃紧密贴合,出血量并不多,骊玄两根手指紧按住刀口两侧的皮肤,同时传音南成,“我是你兄长,是你夫君,是······”
早就被折腾干枯的泪腺依然令她喉头哽咽:“那就······求你······给我个痛快······”
扭动,挣扎,随着皮肉的迎刃分离险些割到骊玄的手——但凡她还有一丝力气坐起来,都会毫不犹豫地撞过去,让短刀直接贯穿胸膛,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狼狈。
黑血“汩汩”地从被铰翻开的皮肉中喷薄而出,顺着他指缝迅速蔓延到整个前胸。
骊玄霍地拔出了那柄肆虐的短刀,然后用力按压主要创口止血、治疗。
该死!
他真是该死!
明明已经得到警告了,还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明晃晃置于她视线之内。
他抬头,暮雪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超脱淡然,浅浅笑着,推他的手,一字一血:“不必······远劳······”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必远劳,后图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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