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正停下休息,沈乾靠在板车上喝水。
望着水壶里仅有的小半壶水,她最终只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便收回去。
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月,四周却还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阿甜正蹲在旁边堆沙子玩, 小孩子精神气足, 便是遇到这般境地也总能找到乐趣。
吴大婶则已经疲惫的睡了过去。
许是年纪大了,沙漠气候变化极端, 吴大婶身子受不住一直不太舒服。
沈乾环顾营地一圈, 见不远处商队里的两人正靠在骆驼上, 朝着她们的方向指指点点,小声商讨着什么。
这些日子她总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让人浑身不自在。
沈乾眉头微皱, 朝阿甜轻声唤道:“阿甜, 你来。”
阿甜听到声音,爬上板车:“怎么了?”
“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这商队的?”
阿甜听到这话回想着:“好像商队里有人是娘亲的老乡,听闻我们缺钱就跟娘亲说起了去西域跑商能赚钱,我们就来了。”
老乡, 西域, 孤儿寡母, 赚钱
这套路听着还真是熟悉……
“是那边那个人吗?”
阿甜朝她目光所及的地方看去, 点了点头:“是他。”
见沈乾面色凝重, 阿甜有些疑惑:“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但愿是我想多了。”
沈乾摇了摇头, 转移话题道:“之前不是说半个月就能到楼遗吗,如今这四不着店的,我就是有些担心。”
阿甜笑道:“我刚才听商队说的应该明日就能到了, 正好你的腿也快好了,等到了楼遗会修整几日,咱们可以去逛逛。”
她眼中满是兴奋,“我还是头次来沙漠呢。”
见她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恐惧,沈乾只摸了摸她的头不再多说。
小孩子或许并不懂得沙漠意味着什么。
饥渴,温差都只是外在的考验。
望不到尽头的绝望和绝境之下人性的选择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入夜,沙漠中燃起了篝火,商队正围着火光吃干粮调侃,人群里是不是穿出哄笑声。
沈乾靠在板车上独自休息。
一旁吴大婶因为身子不适已经熟睡,沈乾为她盖好了被子后便撑着脑袋望向夜空发呆。
星夜下的沙漠不似白日的酷热荒芜,又或狂沙漫天时的肆虐张狂不可一世。
繁星低垂,仿佛触手可及,温柔又孤凉。
许是不远处哄闹的人群与这偏僻处的清冷对比太过强烈,沈乾心底恍惚升起一丝寂寥。
在千岁府的时候,即便夜晚寒凉,也总有人暖着被窝。
那人虽然每每看着目光薄凉,但身子全是暖的,像火一般。
沈乾自幼体寒,便是晚春入睡脚下也是冰凉,只能用水袋捂着。
入了千岁府后,晚上她便喜欢抱着九千岁暖身子。
冰凉的脚塞到他脚踝处,瞬间便没了寒意。
九千岁虽然对她这般举动嫌弃的要命,觉得她尽占自己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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