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何地?”
“腊月二十八子时,在定北王府。”
听到这话,沈乾轻笑一声。
“撒谎。腊月二十八定北王同王妃一直在钟鸣寺求福,直到第二日清晨才会回城。这是王府惯例,帝都人尽皆知。
再者,便是王爷故意在这日掩人耳目召见你,也应当在城外守卫相比更加松懈的钟鸣寺,而不是在锦衣卫管辖最为森严的帝都之中。你当定北王是傻的吗?”
那人一愣,旋即辩解道:“我当时是被人蒙住双眼带入房间,那房间富丽堂皇,不似寻常人家,我便以为是在王府之中,原来是在钟鸣寺。是了是了,当时我有听到梵音诵经之声。”
“应当不止有诵经之声,你是不是还听到敲钟声?”
那人连忙点头:“对,的确有钟声。”
沈乾若有所思道:“这么看来好像的确是定北王所为。”
那人听到这话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挣扎着说道:“真的是定北王派小人来的,小的没有撒谎!小的什么都招了,只求大人放过我,求求大人了!”
这时却听沈乾又道:“可我还有一事不解。”
她娓娓道来,“你既然是被蒙住双眼带入房间,那看起来对方应该并不想让你知晓自己的身份,你为何就那么确定是定北王所为呢?”
那人一顿:“因为,因为一直联系我的人就是定北王的亲信府上总管韩文昌。”
“真是奇了怪了,韩文昌早就在去年十月因病离世。再者,就算真是他联系你,那直接下命就好。为何定北王还要冒天大风险同你相见?”
沈乾的声音平静温柔,可这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让那男子也有些发懵。
“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小人也不清楚啊!”
他又朝向白衣男子哭求,“大人,小人真的只知道雇主是定北王,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啊!小人不敢撒谎!求大人饶我一命吧,小人做牛做马为大人效劳!”
沈乾见他咬死定北王不放,叹了口气:“你这嘴里真是一句真话都没有。”
那人连忙道:“小人所说句句属实!”
沈乾摇摇头,缓缓起身,望着他的目光带着一丝冷漠和怜悯。
“可方才的话都是我编的呀。”
她不再看已经呆滞的犯人,转身望向安坐于长椅上看戏的男人。
“大人,该问的话我都问了。想来大人心里也有了定断,本郡主就先回房休息了。还望大人处置时轻点声,莫吵着他人入睡。”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锦衣卫不是摆设,这罪犯嘴硬得很,脑袋却不太灵光,说话破绽百出,稍稍引导就被人带着跑,可见先前并没有对定北王府之事有详细的了解。应当不是密谋已久的刺杀行动。
沈乾自然知晓刺杀这事不可能是她那便宜爹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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