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牧休言才平静下来,却像是没有听见时春的话似的,继续吃着东西,吃完后,半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时春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儿,她紧张又尴尬地坐在一旁,就在这时,卞和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她在哪里。
卞和出院后,就暂住在戚卫礼那儿,至少有个照应。时春一般下午会过去,虽不会逗留太久,却都会陪他说会儿话,这两天一直有事,就没有过去,没想到卞和会直接打电话过来。
时春下意识地看了看随着电话铃声响起而睁开眼的牧休言,略带抱歉地回答:“在医院,这几天有些忙。”
卞和没有继续问,寒暄了几句就直接挂了电话。这段时间他的失眠症好了不少,记忆也在逐渐恢复,虽然记不得全部,却也知道时春身上发生了很多事,她不说,他也不去问。
“今晚就在这儿吧。”整个下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牧休言,在时春打算走出病房的时候忽然开口,眼神直直的,“我有事要和你说。”
嗯?时春诧异地看着他,心想着,有事不是现在就可以说吗,非要拖到晚上?
虽是这样,时春也没有问出口,既然牧休言说了让她留在这儿,她就算是走了,他恐怕也有办法让她回来吧。
时春还是回了一趟家里,做了晚饭带过去和牧休言一块吃,顺便给牧休言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他现在这样,她总不能不管吧,那样她也不会放心的。
晚饭后,牧休言在看书,时春又去了一趟牧爷爷那儿,牧父牧母都在,时春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也说了下牧休言的情况。不过关于牧休言的事情,他们好像并不在意,也没有主动问起。
从牧爷爷这里回去时,天已经全黑,时春走进病房,牧休言还在看书,见她进来,微微抬起了头。
“宿时春。”牧休言将书放在一旁,表情有点紧张却又十分郑重地说,“我想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牧休言,二十七岁,不,再过一个月就二十八了。无不良嗜好,每天除了上班,就只剩下看书和跑步,会抽烟、会喝酒,但很少不顾场合。工作你知道,房子在哪儿你知道,开什么车你也知道,喜欢什么、学历、人品、电话,你都知道。”他顿了顿,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但这并不影响,我想让你重新认识我,在没有掺杂任何复杂关系的情况下,就单纯只是和我认识。”
说话间,牧休言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时春,他认真且坚定的眼神,让时春根本无法躲闪。
时春的心里炸开了锅,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牧休言说这样的话,他说过,我们试着开始;他说过,我们应该在一起。
可“试着”“应该”这样的词语,里面的勉强和不得已的成分太多,像是被逼到了尽头才做的决定,像今天这样,发自内心考虑已久的话,她第一次听到。
明明知道他心里可能还有沈柔,明明害怕会受到伤害,可她还是有些感动,在听了这些后心脏跳动得厉害,连放在腿上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着,知道不可以,却还是在震惊感动之后,忍不住想去相信。
“我……”时春犹豫着,“你好!”她努力控制着自己抽筋一般颤动的表情,微微一笑伸出手,郑重地回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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