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才发现,原来雨已经停了,哗然的声音源自随风摇曳的行道树。路灯穿过浓荫投下斑驳光影像浮动的碎金。街边仍有许多二十四小时候营业的店铺开着,但行人已寥寥无几,附近也无车可打,得步行至几公里外的地铁站。
脚踝很疼,身上很冷,她在路边一辆白色移动咖啡车那里买了杯百利甜热可可。
那是一家名为72# coffee的咖啡摊,由白色北斗星改装而成。车主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傅雁北,从日喀则来到北城学艺,除去酒吧驻场,天气好的时候会出摊挣外快。
见她凌晨盛装走出剧院,不由好奇地问:“你是剧院的演员吗?”
“还不是。”
她态度依然冷漠,但对方依然笑容灿烂:“哦。那这么晚了,你路上小心哦。”
盛鲸笑了一下,略一点头,踏着光韵在迎风离开。
大概七八分钟后,路越走灯越暗,她心里直发怖,踟蹰着摸出手机预备打开手电筒,身后忽然一道远光灯照过来。
她本能地回头看去,原来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红旗。
又是他。用逗小孩的语气说浮浪的话,嘴角噙着莫名笑意,扬眉吓唬她:“小朋友,听说前方有狼外婆,要不要叔叔捎你一程?”
盛鲸气得咬牙,扭头继续往前走。
远光灯熄灭了,那男人也没再出声,她甚至没再听到汽车行驶的声音。
看不清路,后脚跟更疼了,不知又走了多久,仿佛绑到什么东西,她拐了一下,痛得飙出泪来,暗骂今日出门撞厄运。
路是走不了了,盛鲸泄了气,赌气准备叫个救护车。
“哭什么,我送你上医院吧。”她坠入温暖坚实的怀抱,被淡淡的海盐和冷杉的香气笼住。
“很疼吗?我看看。”
如果没被他吓,说不定不会脚崴。盛鲸又气又羞又没别的办法,不想理他,将脸转向车窗,默默地拿手背揩眼泪,却委屈上头越哭越凶,没留意到脚踝上的伤口已经被他贴了创可贴。
“再不喝要凉了。”
刚才的百利甜热可可还没开封。
“我不喝,”百利甜度数不高,可她沾到酒就倒,本就打算回家喝的,“你把我放在能打得到车的地方,我打车回家就好。”
她语气听起来非常紧张,身旁的男人温和地笑了笑,示意司机去附近的医院,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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