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默默陪他守了很久,想劝他宽心,但语方知就像丢了魂魄似的,严辞镜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也一动不动地坐着。
谢玄劝:“镜元,他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可否要派人去通知,我——镜元!”
语方知突然跳起来冲出门去,“如何?”
门外的小五摇摇头:“罗生已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还是说没有见过解药。”
语方知听了小五的话,并未放弃希望,他央求谢玄,“谢兄,魏府已封,你能否——”
“我知道,你放心。”谢玄答应得爽利,不过是不愿打击他罢了。严辞镜状告魏成,魏成怎么可能还留解药给他?再说芋金丸这等阴邪的驭下之物,怎会有解药?
但语方知是相信的,相信他一定能找到解药,因此没有极致消沉,听见送药的小兵说严辞镜要醒,他便立刻改了神情,一如往日的游刃有余。
可接过药碗的手,颤抖得几乎要将药洒了。
“醒了?”语方知推门进来。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汤药,怕药洒了,低头注意着,实则是他不敢看严辞镜衰弱的脸色。
严辞镜也不看他,醒了也是安静地盯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起来把汤药喝了吧?”语方知坐在床边,低头搅着药汁。
“放着吧。”严辞镜没有要起身的样子,双手交叠覆在肚腹上。
语方知坚持:“趁热喝。”
搅动药汁溢出的腥臭十分难闻,入口的味道也不可能有多好,严辞镜怕苦,不想受这份罪,便说:“没用的。”
语方知手一抖,瓷勺磕在碗边响起清脆的一声,他低头搅着药汁,似笑非笑:“你早就知道了?”
他自问自答:“是啊,大夫说你去找他问过芋金丸的下落,身体状况如何,你自己最清楚了。”
严辞镜不答,偏开头,疲惫地合上眼。
语方知最怕他沉默,他托着药碗发楞,渐渐地红了眼圈。
“你要同我恩断义绝,你瞒着我,也属正常。”
“你帮孟家,不过是为了偿还收留之恩,无论我是语方知还是孟镜元,我于你而言都不重要。”语方知将汤药搁在桌上,“你瞒着我追随魏成,瞒着我与夏长赢来往,与黑鹰周旋,与罗生见面,身中剧毒,你觉得这些都跟我无关,也不必告诉我,打算一走了之。”
“严惊平,你怪狠心的。”
沉默似乎已经成为严辞镜粉饰一切的伪装,他抿抿嘴唇,佯装无事发生,更有甚,闭着眼睛,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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