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宴白垂眸,瞧着敖夜被热粥烫红了的双手,红唇微张,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微微俯身,敖夜便会意地把手往他唇边送了送。
佘宴白低头,皱着眉喝了几口,然后道,“我食量小,剩下的你喝。”
敖夜也不嫌弃,低头几口喝掉手里剩下的粥水,然后道,“你想吃什么?我去找。”
“不急,你先歇一会。”佘宴白拍了拍敖夜的肩膀,敖夜便顺从地在他身侧坐下。
没一会,曾与敖夜有一面之缘的小少年捧着破碗走到在佘宴白身后,跪坐在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中年人身边。
“爹,醒醒,喝点热粥再睡。”小少年扶起病了数日的亲爹,把破碗凑到他爹嘴边,然而他爹嘴巴紧闭,一点反应都没。
曾经不说锦衣玉食也称得上衣食无忧的小少年先是经历多年难遇的恐怖水患,后又遭遇亲爹病重随时可能咽气,这会再也撑不住了,搂着亲爹呜呜地哭个不停。
佘宴白被他吵得心烦,回头道,“你叫什么?”
“阿、阿宁。”小少年抬头瞧见一张泥脸,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
“你哭什么?再哭小心我吃了你。”佘宴白吓唬道,“听说小孩的肉最嫩了,正好我这会饿了。”
阿宁一愣,随即哭得更大声了,“我爹快病死了,可他们不给药,我爹要病死了,呜呜呜……”
“不给药?”敖夜皱了皱眉。
他带佘宴白来此为的便是能得到一些可缓解他不足之症的药。
阿宁伸手画了个圈,语带着哭腔道,“你看看周围躺在地上的人,哪个有药吃?”
敖夜环顾左右后拧了下眉,“他们是没药,还是不给药?”
“自然是不给药!”阿宁忽然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我昨夜瞧见他们把许多东西都装车运走了,这会可能真没药了,唉。”
敖夜忽然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你这是要作甚?”佘宴白掀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他。
“我去看看他们到底还有没有余药。”敖夜道。
“呵,想来便是有也不会给你。”佘宴白道。
“他们应当有人认得我。”敖夜道。
佘宴白嗤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双拳难敌四手,你孤身前去也不怕被当成无名小卒乱刀砍死,再给丢进河里去可没人会救你第二次。”
敖夜抿了抿唇,转身就要离开。
佘宴白忽然拉住他的衣角,道,“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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