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越潜低头看向披散在肩上的长发,他显然刚发现自己发生的变化,目光停留许久,神情却很淡漠。
“张卿,有何事禀报?”越潜的声音嘶哑,他的眼睛因为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
张泽发现国君右手中似乎攥着什么东西,那只手有道干涸的血痕,鲜血曾沿着手腕流至手肘。
“臣恳请国君保重身体!请国君勿忘云越子民!”张泽行跪拜之礼,将额头抵在地上,因为太过于激动,声音带着颤音。
越潜很平静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张泽,他的眼眸黯淡无光,声音缓慢:“张卿,什么时候了?”
张泽连忙回道:“已经是午后,国君啊,群臣已经两日未能见国君一面!”
“两天了吗?”越潜喃语。
他确实失魂落魄,陷入哀思中,遗忘时间流逝。
越潜抬起右手,松开手中紧紧攥住的东西,那是一枚沾染血迹的玉觿,他握得如此用力,以致玉觿尖锐的那头扎破手心。
张泽回道:“国君,两天了。”
天下诸国纷争,有多少国君夜里不敢酣睡,时时刻刻睁着一双眼,留心时局的变化。身为一国国君,不该为个人私情而悲伤。
再次握紧玉觿,将它贴放在心脏的部位,越潜眼睑垂下,像似在思忆着什么。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让张泽不敢直视。
“国君,恕臣直言,正是凭借国君的力量,使数以万计遭受苦难的百姓获得新生,所有人都指望着国君,请国君以家国为重。”张泽跪伏在地,再次恳求。
越潜默默把玉觿戴回脖子,把它掩藏在衣领之下,动作细致,他抬眼,居高临下看向急得快哭的张泽,言语镇定:“张卿,世事无常,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逃避。寡人会听天命,尽人事。”
身为一国之君,越潜有他的职责。
来日,若是下了黄泉,能与公子灵相聚吗。
来日,若是下了黄泉,公子灵可愿再见我一面?
第二□□会,国君出现在大殿上,云越国的官员大为震惊,国君模样憔悴,像似大病一场,竟连头发都白了。
一个正值壮年的人,在两三天间,青丝化作白发,确实令人惊愕。
不知道内情的大臣,只当是国君生病卧榻,因此才有几天没有上朝。
寅都寒风凛冽,今年的秋日似乎特别冷,路上的行人纷纷将手插袖,缩着脑袋。
一名官员从云水城前往寅都,一路又是坐船又是乘车,他风尘仆仆,风袍脏污,脸也顾不得洗,他的怀中捧着一只漆盒,特别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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