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坐直了身体:“她什么时候来的?!”
“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所以我就没告诉你。”傅寄白拥住她,将落下来的毛毯重新披在她的身上,他轻声说:“你想说的时候,什么时候都可以说给我听。”
“……”
“……”
明南避开他的目光,傅寄白也不勉强。他又从便利店的袋子里掏出一件零食,拆开了包装,递给妻子。
明南抿了抿唇。
“不是什么好故事。”
“嗯。”
“不好听的。”
“没关系。”
明南鼻音很重:“傅老师,你抱一下我。”
傅寄白便抱紧了她。
简单的过往,王奶奶早就讲过一遍。
明母不是一直都在自怨自哀。
她也有做一个好母亲的时候,会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下厨做一顿可口的晚餐,夜里抱着女儿,给她唱着摇篮曲哄她入睡,会给她扎小辫子,经济拮据,就自己买来布料给她做漂亮的裙子。但这样的时候太少了。
少到明南偶尔回想起来,仿佛是在看自己的梦境。
大部分时候,明母总是在流泪。刚记事的时候,妈妈总是把照片摆在她的面前,指着上面的男人,让她记住那是她的爸爸。再大一些,大概是知道无力回天,又怨恨起那个带来不幸的男人,还有他留下来的灾祸,一个不得期待出生的孩子。
她开始酗酒,借着酒精宣泄无处发泄的不甘,等酒醒后,又后悔不迭。
“我后来想,她是不是生病了。”明南轻轻地说:“可能她也不想这样。”
但即便如此,母亲仍是她唯一的家人,许多时候她不敢回家,巴掌落在身上很疼,可她仍将那儿当作自己的家。
直到明母去世。
因为她还未成年,尽管只差几个月,在法律上她还需要一个监护人。
她第一次在照片之外见到血缘上的生身父亲。
与过早透支生命力的女人相比,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看上去与照片中没差太多。
第一次见到他,明南喊了他一声“爸爸”。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很不自在的模样,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后来她再没喊过。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她跟着他回家。那是个很漂亮的别墅,他的妻子优雅高贵,杨睿像个小王子,她只有一身旧校服,睡在最角落的小房间,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隔壁的佣人在说悄悄话,说着她如何不讨人喜欢,粗鲁无礼。
她战战兢兢,努力讨好他们,终于,那个男人也主动提起:“你妈妈给你留了一套房子。”
于是明南离开了那栋漂亮的别墅,她把母亲留下的微薄金钱全部留下,当做那段时间的生活费。
她找了一个暑假工作,带着打工东拼西凑攒齐的学费,狼狈地进入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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