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命这味毒出自月泽兰,他亦与东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看来,国君大人到底想做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况且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测完全正确。
唯一遗憾的是低估了蔺衡的行动力。
以至于飞奔到城防营的时候,隶属此营的五万大军已经伴随圣驾行至途中,预备跟其他驻城的十五万人马在路上汇合。
廉溪琢怄得直锤墙,让纪怀尘捞了一把方堪堪止住动作。
“抓人要紧,军队冗长浩大走不远,若去虎门关,太平溪是必经之路。”
确定方向,他们便不多加耽搁,立即快马加鞭往太平溪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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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冬尽时节,临近溪畔的青草冒起嫩芽,使得堤岸绵延数里,入目都是一片浅薄灰绿。
马蹄哒吧作响。
两岸几户零散人家见军队疾驰,顾不上燃炊煮米,纷纷躲进屋内隔窗远望。
也不知是做什么去的,为首那人银盔胄甲,浑身散发着肃杀气息。后边大部队整装齐发,一路行过,留下道交纵清晰的踏痕。
诚如纪怀尘所说,军队冗长浩大走不远。甫一进入太平溪地界,两匹高头大马就紧随逼近。
廉溪琢遭不间断的颠簸颠得唇色发白,不待喘匀气,他狠踢马腹加速,直至冲到队伍正前方。
“陛下要去哪?!”
城防营的周副督统瞧情形不对,起初还想劝人有话好好说,别当众阻拦圣驾。
瞥见廉大学士颔首马上,一副兴师问罪的做派,顿时蔫了半截气势。
蔺衡神色清冷,对投过来的凌锐目光视若无睹。
“你在质问孤?”
“臣不敢,臣只是有一事不明。陛下意欲屠城,就不怕世人口诛笔伐吗?”
“口诛笔伐?”
闻言,蔺衡面上扬起嗤笑:“难道孤会在乎?”
实话。
名声充其量是为历史添墨加彩的陪衬品。
他从不因虚名而活,自然无畏虚名束缚。
就算是拼着这个皇帝不做。
他也要让东洧付出应偿的代价。
“天道不公无妨,孤来讨便是。”
“好一个来讨,敢问陛下所为,与月泽兰有何区别?”
聪明人不用狠敲。
廉溪琢言简意赅,沉声反驳。
“月泽兰明知你跟慕裎无辜,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夹在洛琛、月吟之间不得两全。满腔怨怒奈何不了洛扬,就牵扯一个局外人来平衡,这是他所谓的天道。”
“如今你明知罪魁祸首是月泽兰,没法挽救慕裎,也不能让他再死一回,就牵扯进东洧百姓。陛下痛失所爱便觉天道不公,那数万百姓又有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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