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蔺衡在这熬汤煮粥,慕裎不时也会陪着到里间的秋千上坐一坐。
因此洒扫的宫人见国主大人莅临,不敢多言,只垂首礼必,默默退到一侧听候差遣。
没有上赶着央求苦劝。
这委实大大超乎了慕裎的预料。
然而转念一想,许是近来口味让蔺衡惯得有些刁钻,连带着给宫人们产生出错觉——会吃的人,手艺应当不会差到哪去。
人嘛,总是容易被谜之自信怂恿。
有那么一瞬,慕裎恍惚觉得做饭其实根本就不难。
无非是烹、炒、炸、煎,等菜变色将葱姜蒜沫往锅里一丢。淡了加盐,咸了加水,蔺衡能做的,他当然也能。
被‘和心上人共进午膳’的幸福感全全包围的小祖宗,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国君大人感动得一塌糊涂的画面。
于是他自发忽视掉慌张出现的两道惊恐眼神,并在一记深呼吸结束后,毅然决然微笑着点燃了第一支通往贤惠新世界的柴火。
天不假人。
时隔一炷香。
那两道惊恐的眼神逐渐恢复常态,甚至消退恐惧,转而以欣赏和崇拜代替。
时隔两柱香。
除却欣赏和崇拜,那两道眼神更蕴含说不清的复杂意味。可以称之为肃然起敬,亦或是五体投地。
时隔三柱香。
“.........怎么做到的呀。”
唤月终于忍不住了,一脸瞠目结舌的发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场景。
“我想.........”
浓雾下慕裎身形朦胧,影影绰绰,为他俏皮耸肩的动作平添一抹傲然。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赋罢。”“炸厨房也有天赋?!”
风旸瑟瑟发抖,环顾塌毁小半的房屋,在眸子定格到自家主子端着的盘盏上时,浑身剧烈一凛。
“陛下,您还是别..........”造孽了。
后面的话风旸不敢说,他充分有理由怀疑,若是打击到国主大人的自尊心,搞不好会被抓过去以身试毒。
他才十六岁,朝气蓬勃,青春洋溢。
绝不能冤死在一盘鬼神共泣的菜肴之下!
犹豫再三,风旸艰难道:“.........您还是别太辛苦了,这种粗重活计,交给奴来就好。”
“那可不行。”
慕裎咬唇轻笑,宛如一个新婚燕尔中的娇羞小娘子。
“这是本君给心上人准备的午膳,怎能让你们代劳?”
蔺衡:为什么做心上人还会有生命危险,孤想不通。(QAQ)
“不是主子,您瞧小厨房塌毁半边,多影响您的发挥啊。依奴看,不如您去寝殿补个回笼觉,等奴备好饭菜,告诉国君大人是您亲手做的,好么?”
最后两个字眼带了明显的哀求,可惜石沉大海,非但没有引起慕裎的认同,反而让他紧紧蹙眉。
“本君对阿衡是真心的,既然真心相付,自不能欺骗于他。”
“这菜做得虽说是不如宫里御厨,但充斥着本君一腔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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