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没有痛觉一般,任由胸前的窟窿泊泊淌血,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
钟续没反应,也没表情,却木讷机械的将鲜血淋漓的手再度抬起,妄图掏出眼前之人的心脏,却被这人用扇柄拨开,直接震断了钟续的腕骨。
他的手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垂软下来,却又妄图以另一只手继续刚才的攻击。
“哥!”
苏夜冲过去,想将钟续护在身后,却让那人快了一步。
“君撷……仙君!”
苏夜看着眼前这个面相温润,噙着笑意的男人,眼底的番恨倾涌而出。
“你放开他!”
“放开?”君撷眯起眼眸轻蔑笑道:“我为什么要放开?他是我徒儿,我是他师尊,我这个做师尊的自然有资格教导他怎么尊重师长。”
苏夜吼道:“你已经害死他了!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君撷:“死了也是我徒弟。”
他不知施了什么手段,钟续眼底最后一丝略有清醒的迹象被抹去,仿佛不得动弹,只能垂敛眼眸,任人拿捏。
君撷叹了口气,他托起钟续的断腕,咔嚓一掰,将错位的骨骼复位。
“这孩子太倔了,身染魔息非我所愿,他不该去找叶上珠,如今死了,亦非我所愿,他不该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身份,去救你。”
“好在,他的仇,我都帮他报了,如今也还能回到我身边。”
君撷那话说的苏夜一愣一愣的,仿佛散碎的珍珠正在被什么看不见的线串起来。
苏夜大约是明白了,原本身死落葬的钟续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阳明山,又为何行动自如地跳下悬崖,跟在苏夜身边?
君撷将他做成了活死人,却没料到他还有潜意识,执着于想要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他哥,是想要保护他啊……
哪怕死了,都被执念困着,因为他在悯苍塔没有护住他……
苏夜一下子情绪翻涌,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悔恨,所有怨念都像是要冲破牢笼的困兽,他感到心口痛的厉害,五阴炽盛就要翻腾而出,而白纻却在绞紧他的心脏,努力缠缚,不容挣脱。
君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是我徒儿,我自然不会伤害他。”
哪怕他再在他胸前戳上几个窟窿,他也不会跟这个孩子计较。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苏夜问。
君撷拧眉疑惑了会儿,昂首瞧了一眼天际,略带不确定的困惑道:“你问哪些?有的是,有的不是吧。”
“你还不知道吧,从两百年前开始,我就知道你了,这辈子,你一踏上涿光,我就晓得,魔君回来了。我手下牵着的狗很不好用,他们太过自我,太自以为是了,总让我的计划出现纰漏,我实在等不及了,只能亲自来见你。”
他又接着说:“续儿的事情在我意料之外,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只是他太倔了,现如今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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