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谏兀自笑了笑。
便是凌祉舍弃他了,他还需得凭此一身来相护。
从前有凌祉在他身侧,替他遮风挡雨之时——
他从不曾料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因为自己的蠢顿,而落入敌手。
凌祉说他成长了。
可他当真还是那个需得被凌祉护住的稚子而已。
减翠见他神色坦然,并无半分说了谎话的模样。
摇摇头,便道:“我听着那日你说过的话语,还当你是个通透人。”
萧云谏眉头紧蹙:“所以,你那日是——”
减翠笑道:“当然,叫你随心,便是叫你随心——杀了他!”
她温温柔柔地吐出这般话语,叫萧云谏怎的不惊。
原是打定了此等主意。
亏得他还当成减翠唤他去随心将情谊言表。
萧云谏冷哼一声:“只你们专挑负心之人下手,怎得又非要将我捆回来?怕不是因着我的灵鸟已寻到了满芳楼,这才慌慌张张做下此事?”
减翠未言,只端了点心递给萧云谏。
她见萧云谏不吃,便拈了一块放进自己口中道:“不必忧虑,现下我们不需再对你作甚了。”
萧云谏仍是推拒。
减翠也不逼迫。
萧云谏歪在塌上道:“想来那日,鸨母将我指引至云和楼,也是你们故意而为之。”
减翠颔首:“云和楼的大掌柜,同我们有些过节。”
萧云谏摇摇头,竟是小小过节。
便叫人家没了店铺,更险些丢了性命。
萧云谏又问:“那你们如何才能放我离开?亦或者说,你们想要关我一辈子?”
减翠道:“自是不能。可若是您这位芝兰玉树的灵修,变成与我们同流合污之人,便是您走与不走,皆是无碍。”
“我怎能变得与你们相同,莫不成你们还能叫好好的人成了妖不成?”
萧云谏不禁嗤笑,可转念一想,却是背脊发凉:“你们想的是让我——”
“正如您所想,”减翠掩嘴一笑,“在所有人面前,杀了凌祉那负心人!”
“不可能!”
萧云谏想也没想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看向减翠地目光中,都多了许多怪异颜色。
当真似是玩笑一般!
即便凌祉现下舍弃了自己,亦或者说从始至终皆是玩笑。
凌祉照旧是他师叔,是无上仙门的长老。
他怎能动手?
萧云谏嗤笑道:“减翠姑娘几日未见,倒变得天真了许多。”
减翠也不恼怒,只道:“不谙世事的当是公子您。您倒是痴心一片,只是不知您的那位心上人,倒是正与他人快活着。”
——“方我出楼,便得见那二人正携手于市集街道。他们面色愉悦,倒是没有半点察觉到您失踪一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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