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树林。”萧云谏随手指了个方向,“仍是昨日位置,距满芳楼近些。”
凌祉眉头蹙起:“又是满芳楼?”
萧云谏勾唇:“不过是为着引蛇妖上钩罢了,师叔莫要多心。”
多心二字他咬得重极了。
不知在说与面前谁人听。
青鳞咬着下唇,却是期期艾艾地说道:“满芳楼的女子可是极漂亮?我也想去瞧上一瞧。”
凌祉即刻厉声道:“不可去。”
萧云谏心下郁结,可口中还是道:“正是,毕竟青鳞这般洁白人——”
他话未说全,却也是同从前有了大大的不同。
凌祉只觉意外,许久方才说道:“你也少去些。”
萧云谏垂下睫羽。
先前这些话凌祉从未少说过。
只现下他却成了捎带的那一个。
若是换了从前,凌祉定然是要将整个无境峰的醋坛子都打翻的。
可从前又从前。
从前也亦非他以为的从前。
往日他未曾想明白过——
若非不是他心中也搁着凌祉,他又怎会只对着凌祉恃宠生娇?
旁人又何时入过他的眼帘?
只是晚了些。
可仍未到绝境。
萧云谏已有两日未曾好好阖过眼。
困意上了颅顶,叫他已来不及做过多的思索。
凌祉叹了口气道:“回去歇息吧,晚间还要守着陷阱。”
萧云谏却固执地望着凌祉,问道:“那你呢?”
他一双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凌祉。
他已然有些混乱了。
可说出的,却尽然皆是心中所思所想。
凌祉仿若要被那见底的玄色吸引进去。
很像。
那双眼眸除却泪痣,当真生的一模一样。
只是从前萧云谏的眼中多的是骄矜。
而如今,却因迷蒙,平添了几分柔意。
一如二百年前的自己初次见到他的时候。
即便他已为了救自己负伤,却仍是温和劝道:“快回去吧,这里危险。”
刻在心底,记了许多许多年。
凌祉倏地便从回忆中脱身。
他看向面前的青鳞,正是二百岁年纪。
恰好与他救了自己又身负重伤之时相符。
萧云谏未得到凌祉的回应,仍奋力睁着双目,不动声色。
青鳞却是绞了下手指,道:“凌祉哥哥,你不是应了我,要带我去转转这坪洲府吗?”
凌祉哥哥。
又是这个忤耳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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