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樾神色微变:“你……”
“放肆,称殿下。”
元樾脸一僵。
同时闪过尴尬、屈辱、不安诸般情绪。
良久,他艰难整理好情绪,道:“臣不知道,还望殿下明示。”
元黎抬头,幽沉凤目被剑光映得雪亮:“大哥可还记着李申?”
元樾恍惚了一下。
“……李、李申?”
“没错,就是当年大哥去北境长胜王麾下历练时,贴身照顾大哥饮食起居的那个医官。”
“他不是——”
“不是葬身火海了,是么?”
元樾身体一僵,面上血色一瞬被抽干。
“臣……”
“大哥很好奇,他为何还活着,是不是?”
元樾强笑:“殿下玩笑了,他医术高明,是太医院重点培养的年轻医官之一,他能活着,臣高兴还来不及。只是、只是觉得有些突然罢了。”
“大哥果然是宽厚仁爱呢。”
元黎一扯嘴角,冷道:“孤看来,他死有余辜,便是死一千次,都不够平息孤心中恨意。”
元樾讷讷愣住。
元黎起身,剑尖随意一挑,落在元樾腰间玉带上。“大哥便不好奇,他都与孤说了些什么么?”
元樾大吃一惊,瞳孔一颤,下意识后退,然而没退几步,便退到了身后的几案上,退无可退。
“臣……”
他双唇苍白,低头望着那面泛着雪亮杀气的剑刃,一滴冷汗,无声自鬓角滑落,哆嗦道:“臣、臣如何知道,他说什么。”
“呵。”
元黎低笑声。
“也没什么,他只是告诉孤,大哥,如何与孤的嫡亲兄长相亲相爱,抵足而眠而已。”
伴着这句,他剑锋一晃,元樾腰间玉带“咔嚓”,应声而落。
元樾踉跄了下。
元黎步步紧逼,声音更低,如同耳语。
“农夫与蛇的故事,好玩儿么?”
元樾猝然睁大眼,半瘫在案上,仰面,急促喘着气。
元黎转动剑刃,横在元樾扶案的右手上:“当初大哥跟他学习箭术时,便是用的这只手么?可惜孤那时年纪小,都没有机会得他亲授。他出发去北境时,明明答应过孤,回来后要教孤的。”
“孤时常想,如果当年他和大哥一样,顺利从北境回来了,孤的箭术,是不是可以更优秀一些。”
“你说呢?——大哥。”
冰寒剑刃如毒蛇一般蛰伏在腕间。
元樾手掌颤动不止:“臣、臣不明白殿下究竟何意。”
“不明白不要紧。”
元黎剑尖一斜,带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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