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清了清嗓子,已拿定主意,瞪着云泱骂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幸而贵人宽厚,不与你计较,还不快跟贵人赔礼道歉。”
云泱瞧出他有意回护,立刻顺阶往下爬,怯怯道:“对、对不起。”
“别以为道个歉就完了,回去好好写一份三千字的悔过书,交到府衙来!”柳青又虎着脸训斥一通,方转头面向元黎,端起笑脸赔笑道:“殿下大人有大量,就别与这刁民一般计较了。下官身为父母官,定会严厉管教。”
元黎轻哼一声,松开了手。
云泱呼出口气,瞄准方向,立刻提着裙子蹬蹬蹬往楼下跑了。
体内血气横冲直撞,难受的厉害,元黎也无心其他,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柳青这才脚一软,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抬手安抚众人:“没事,没事哈,一场误会,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元黎走到茶楼门口,忽想到什么,脚步一顿,问:“茶楼后面可有人守?”
丛英一愣:“殿下说伏波河?那里水很深,根本没有落脚点——”
“正因不可能,才最容易被忽略,你立刻带人去查,方才有没有落水的。”
“是。”
丛英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渐渐充血的凤眸。
今日真是奇怪,殿下明明潮期已过,怎会突然被一个冒牌的阴月给牵引出来。
按理以殿下纯阳信香的强大程度,是可以标记三位息月的,恰符合东宫一位正妃两位侧妃的规制。
可自打一年前殿下去北境督军时误打误撞标记了一个奶香味的息月后,便对那小息月念念不忘,回来后几乎寻遍整个大靖也没能把人找到。自此,殿下便排斥所有其他信香的息月,每遇潮期发作,也强忍着熬过去,或用其他法子纾解。
其实帝京城这么大,信香类似奶香的息月不是没有,偏偏殿下执拗,非要什么混着青草夜露的清甜奶香。
丛英试探着问:“那殿下?可需属下找个息月或者苏公子——”
元黎一脸孤傲:“不用,孤自有法子。”
丛英:“……”
丛英硬着头皮道:“还有,刚刚宫中传来谕旨,命殿下明日一早带着长胜王府的小世子入宫面圣。”
闻言,太子元黎果然狠狠一皱眉,毫不掩饰眉间流露出的厌恶之色。
丛英在心里叹气。
虽说殿下将那长胜王府的小世子晾在别院不管不问是有点过分,但这也委实不能怪殿下。
当年二皇子不幸身殒后,长胜王云清扬也曾具表向陛下陈罪,请陛下重罚。但当时正值北方朔月国犯境,战事紧急,陛下不可能因为丧子之痛就临时撤换大将。何况二皇子终究是死于蛮虏之手,长胜王虽有失察之责,却构不上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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