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晏沉带着简临青到了养心殿。
简临青第一次来养心殿,寝殿死寂一片,宫人只在外殿,里殿只有一位公公看顾着,那公公看到晏沉便露出极为恭敬的神情,“王爷,王妃。”
晏沉握着简临青的手站到了龙床侧,轻声问:“皇上还是不愿么?”
皇帝睁开眼,他快死了倒硬气了一会儿,只用眼神狠狠剐着他们,像是要活生生撕下他们的皮肉,晏沉轻声叹了一口气,“既如此,臣只能好好送陛下走一程了。”
李公公闻言,会意地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是浸在水中的高丽纸,晏沉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纸,“有一道刑罚叫‘贴加官’,不知陛下是否听闻过,以湿纸糊面,慢慢使人窒息,是相当体面干净的死法了,陛下来用,最是合适。”
皇帝目眦欲裂,“晏沉!你敢!朕……”
“臣当然敢,陛下好好上路吧,”他神色堪称温柔地把纸摊平在皇帝脸上,“九泉之下,还要向阎王一一细数您的罪行呢。”
“唔……”
皇帝本就中风动弹不得,又没有气力,很快连挣扎声都微弱了下去,晏沉一层一层地往上覆盖,李公公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盆里的纸没用到一半的时候,挣扎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晏沉停了手,指背在皇帝颈侧探了片刻,轻描淡写地说:“陛下驾崩了,之后就劳烦李公公了。”
李公公浑身一颤,“奴才谨遵王爷吩咐。”
他们为弑君而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主人极其轻易地死去,在回程的马车上,简临青还有些恍神,直到马车颠了个小趔趄,简临青一抬眼,看着晏沉还在擦拭着手,玉一样的手指擦得通红。
简临青握住他的手,他察觉得到那只手僵了僵,“再擦要磨破了。”他说着打湿了手帕,温温凉凉的手帕湿湿地敷在手上,晏沉看着他垂下的长睫,问:“你怕我吗?”
简临青在看到他对皇帝下手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佯装恼怒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记,“晏满满,你就这么想我啊,皇帝那个垃圾渣滓,你那样对他我还觉得仁慈了呢,照我说,你都不用亲自动手,如今三足鼎立,且看皇后和宁王窝里斗,他们迟早要弑君的。”
晏沉沉吟不语,他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那样又是一番谋划,耗时费力,晏沉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他简单粗暴地直接让皇帝死了,便是想让这些觊觎皇位的人立刻开斗,皇帝驾崩,很快就要让新帝即位,留给那些人的时间不多了,什么藏着的找事都要使出来。
他便隔岸观火,暗中操控局势,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简临青,他反握住简临青的手,唇瓣被吧唧亲了亲,“你就为担心这种事难受啊,我又不是傻子,你手上的权势总不可能是旁人白白送的?我觉得我们晏满满厉害还来不及,怎么会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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